瞥了眼外頭,不禁心裡生悶,這侯府的侍衛簡直是酒囊飯袋,竟是讓他如此簡單就潛了進來。
他隨意打量下驛站,倒也算是中規中矩,不做他想,便閃身到床榻遍上,今日屋內無月光照印,只混黑一片,再瞧不清床榻上人的模樣。
卻能見到暗影裡頭,那嬌嬌小小的人的隱約身影。
這身影嬌小的與他今日記憶裡的被他抱著的虛弱身影漸漸重疊,讓他收拾許久的悲緒霎時間便傾瀉而出。
他輕手輕腳的摸了摸中了迷香昏睡沉沉那人的小臉,略有些失神。
他們確實曾失去過一個孩子罷。
那種心痛如絞之感,似黑夜一般將他裹挾住讓他呼吸難熬,他只憶起一星半點就如此,那她呢?
「疼不疼?」他側身躺在她旁邊,伸手攬著她,鼻息間是淡雅檀香,呼吸噴灑在她脖頸處,喃喃低語。
除了綿長緩緩的呼吸聲,再無人答他。
不知睡了多久,躺在床上的男人忽然起身,黑夜中,一道寒光亮起,忽聽到男人「痛嘶」了,一滴滴鮮紅染紅了衣袍,接下來便聽門窗「吱呀」一聲響,又撞翻了窗臺下的花盆。
這樣大的動靜,阮瑤清到底是被驚醒了,她朦朦朧朧的醒來,剛要喊「菱...唔」便人蒙上了嘴!,不禁如此,更是將她一把抱在懷裡,壓在了床榻之上。
屋簷上此刻響起一聲聲飛簷走壁的腳步聲,直到腳步聲過,男人才鬆了口氣。
兩人的姿勢極其曖昧,她人一驚,心幾乎要跳出來嗓子眼,只聽那男人虛弱道:「你勿要動聲,勞你讓孤躲一躲....孤受了傷.....」
一聲自稱「孤」,便讓阮瑤清的臉煞白,她簡直不敢想,為何這狗太子大半夜的,為何會負傷出現在她的房裡。
下一刻男人便解釋道:「孤出城辦件秘事,不巧遇有心人埋伏,索性躲到這驛站,不然怕是在劫難逃了,外頭還有人埋伏,驛站這處人多,他們不敢造次,需得你讓孤躲到明日晨時,待孤的侍衛到此便可。」
阮瑤清滿腹的疑問,前世有著一遭嗎?阮瑤清仔細想了想,她卻也不敢肯定,畢竟前世她也沒出城南下。
她極盡所能的冷靜下來,而後配合的點了點頭。
見她聽話,徐元白鬆開了手,阮瑤清見狀忙往後滾了一下,退出了男人的懷裡。
見她冷靜又冷淡,徐元白不禁有些詫異:「你就不懷疑?」
兩人下了榻,徐元白撕下布料,簡單包紮了下傷口。
她當然不懷疑,他這聲音,前世她聽了十幾年了,就是化成灰都認得,只是她卻不能承認,思緒一轉道:「懷疑,只是一個男子出現在我的房中,無論是誰,若是被人發現,遭殃的總該是我,是誰倒是沒多大的所謂,只盼你躲到明早便即刻離去,放我一條清白之路才好。」
徐元白:「.....」
留你一條清白之路?那孤這罪可不是白受了?
阮瑤清見他未應,也懶得再與他說些什麼,不禁有些慶幸這四黑的天,未點燈見不到他的面。
她轉身又上了榻,將床帳放下,卻也沒敢放心睡下,只是靠坐著,等著時間慢慢流逝,心裡盼著辰時快到。
徐元白見她沉默不語,一派冷漠,只當今夜定是被自己嚇得不輕,竟然還強裝鎮定,他能依稀看到帳下的她,還蜷縮著警戒,不免有些心疼,很想上前掀開紗帳,將她抱在懷裡輕哄,但唯恐嚇到她,到底是沒敢在上前,而是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天便熹微亮起,徐元白見時候不早了,這才起身上前,對著裡頭的阮瑤清道:「今日多謝你搭救,你放心,今夜之事無人知曉,至於你清譽之事,孤昨夜考慮一夜,都覺不能這麼簡單掀過,夜半唐突實在抱歉,待你回城後,孤便會像父皇請旨,定你為孤的太子妃.....」
他自說自話,便將事情拍案定下,還拿出懷中的玉佩放在了桌上。
阮瑤清一聽太子妃三字,腦子便「嗡」的一聲響,幾乎快要辨不清方向,她拒絕道:「不必如此....皇宮那樣的地方,瑤清只是一介鄉野丫頭,從未奢望過...」
男人只當她卑微不敢,忙不容拒絕的打斷道:「你不必多慮,諸多事宜你皆不必擔心,孤會安排妥當,時候不早了,我先去了。」
「不……你等等!」阮瑤清忙喊住他
卻見閃身離去,只留下一癱血跡在地與桌上的玉佩發愣,她一時間震驚的回不過神。
那人不是要他表妹嗎?這是失了智了?
----
一夜奔波,直到日到高起,徐元白才入了城,即可便又馬不停蹄的進了戶部。
他坐在高堂之上,面若寒蟬的看向地下正跪立在地的人。
略有些不耐的轉了轉手中扳指,將那帳冊往地下甩去,正正砸在那人身上。
他譏了一聲道,「張揚大人好本事啊。」
那人猛地拜服在地,身子顫顫發抖,嘴上直喊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徐元白抿唇,瞥了眼低頭不語的戶部尚書餘齊年,神色暗了暗緩緩道「齊大人,這是你戶部的人,目下這筆筆所記,你可批過目?」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