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秦傑賴以逃命的汽車也報廢了,再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止少年。
前方汽車裡,車門開啟,秦傑幾乎是從車上滾了出來。這輩子,估計他還沒有如此狼狽過。
他扶著車體爬了起來,突然舉手,手上握著一把精巧的手槍。
這種實彈手槍的威力,比採集隊的步槍更不好。射程短不說,威力還有限,但如果射中要害,同樣可以殺人。
可惜天陽沒給他開槍的機會。
一次極速突進,少年就來到秦傑身邊。春水長劍刺進秦傑的小腹,連人帶劍撞得秦傑整個人貼到了車上。
秦傑慘叫一聲,手槍落到了地上。長劍穿過車體,像釘子般,將這位堡壘官員釘在了車體上。
天陽這才退後,撿起那把手槍,看著眼前喘息不止的男人,他輕聲道:“你不該把她牽扯進來,這事和她沒有關係。”
秦傑艱難地抬起頭,盯著少年獰笑道:“天真,從你對我兒子出手的那一刻起。與你相關的人,就註定跟這件事脫不了關係!”
“來,殺了我!不過,你也別想好過!”
“哪怕我已經不是治安所長,可你在上城區,公然襲擊一個家族駐地。堡壘方面,肯定要給我一個說法的!”
天陽舉起槍,頜首道:“也許吧,但那已經跟你無關。就算堡壘要對我處刑,你也看不到了。”
秦傑一怔,少年一句“看不到”,提醒了他死亡的殘酷,以及對生的眷戀。
他張了張嘴巴:“等等,我們做個交易吧,我……”
呯!
那把精巧的手槍,槍聲同樣纖細,後座力也一般。
不過當子彈擊中秦傑的眉心時,依舊有著收割生命的威力。子彈撞得秦傑腦袋仰起,重重撞在車體上,然後才緩緩垂下。
在這一刻,他突然想起,那天兒子的屍體送來時,那個夜行者的軍官曾經對他說“不要報復”。
原本以為,那只是一句威脅。
現在看來,那個軍官是在提醒他,這件事最好到此為止。
可惜,自己沒有聽出來。
意識陷入一片黑暗裡。
“交易?我不拿至親做交易……”
手槍扔到地上,天陽走過去,伸手輕壓秦傑肚子上的大動脈,確認他死了之後,少年將長劍抽了出來。
失去長劍的支撐,秦傑的屍體緩緩滑倒,在車體上抹出一道濃郁的血跡。
天陽回頭看了秦家的房子一眼,這所房子明天還會存在,但它的主人,不再是秦氏了。
長劍回鞘,天陽翻出圍牆,拿回去曲高破壞的步槍,少年前往之前的廣場。
一路上,長街寂靜。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附近的家族居然視而不見,別說出面干預,便連往秦府看一眼都沒有。
這說明,要麼秦氏得罪的人多,沒人願意施以援手;要麼,是因為夜行者的干預,才讓各個家族當了一回瞎子和聾子。
天陽比較傾向後者,可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苦笑了聲:“好像欠下很大一個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