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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泥巴雞

老爺子生好火架上兔子過來一瞅,就見這孩子把這好好的山雞給裹滿了稀泥,頓時成了一個泥球。

“……”他張了張嘴,半晌才道:“你這是幹什麼呢?”

“我給你做烤雞呢。”聲音沙啞,跟鴨嗓子似的,周果拍了拍這個大泥球,翻來覆去的看了看,見山雞的每個部位都被裹上了泥,厚度均勻,很是滿意。

老爺子:“……”這樣的烤雞他可不吃,“那個我喜歡吃兔子,這山雞是專門給你打的,小娃子吃了身體好,能長個,你現在就是太小了,這一隻雞都是你的了。”

落荒而逃,還是烤兔子去,兔子得看著點火候,別烤焦了。

周果滿意的拿著泥疙瘩去了火堆邊,學著記憶中的樣子用泥巴塊壘起了一座窯,裡面生上大火,待大火滅了,外面的泥巴塊都燒白了,把泥疙瘩扔了進去,窯弄塌埋在泥疙瘩上,拍了拍手,然後就靜靜地等著了。

靜靜看著這一切的老爺子:這雞是做給人吃的麼?他更願意相信這是給兩匹馬做的。

雞剛被埋上,這兔子就差不多好了。

那把削鐵如泥的匕給了老爺子割肉吃,周果將自己大刀抽出來,正準備下刀剁一塊兔腿來吃,老爺子就急止道:“哎,住手,你這是要幹什麼嘛?”

好好的烤兔肉還怎麼吃啊,怎麼弄得跟原始人啃生肉似的呢。

“剁肉吃啊?”她舉著大刀無辜的道,“我只有這個了。”揮了揮自己的刀。

“……你你你,你要氣死我啊,沒有匕嗎?就那麼等不及,我割了你再割不成麼?”老爺子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匕,“等著,把你那刀收回去,你還有個丫頭該有的樣子嗎,瞧著比男人還男人呢。”

是哦,她把自己的大刀塞了回去,等老爺子割下一個兔腿,接過匕也割了一塊兔腿下來。

找了一夜了,什麼東西都沒吃,兩人也著實餓了。

一個兔腿眨眼間就吃完了。

要是仔細看,就會現兩人吃飯的姿勢一模一樣,坐在石頭上,叉著兩條腿,埋著頭抱著肉啃得歡,吃完肉吃脆骨,脆骨啃完整根骨頭從頭到尾嗦一邊,才捨得丟。

一人一隻兔子很快就吃完了。

但是忙活了這麼久,這是今天第一頓飯,所以兩人都沒怎麼吃飽。

周果嗦了嗦手指頭,對著老爺子道:“師父,不要緊,我們還有一隻雞呢,這雞挺大的,等這雞熟了我們一人一半,就差不多了。”

老爺子看了看這泥巴火堆,想著徒弟是怎麼做這隻雞的,瞬間覺得自己吃飽了,搖搖手道:“算了算了,我喝幾口水就飽了,剩下的你自個吃吧,你飯量大,這隻雞可能都不夠你吃的,不用給為師。”

她只好點頭,摩拳擦掌,那這隻雞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等啊等,等了好半晌,她算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用棍子將泥塊扒拉開,找到裡面那個外表已經燒的黑黢黢的泥疙瘩,用棍子向外一扒拉。

泥疙瘩就從灰堆裡咕嚕嚕滾出來了。

身上的黑灰撲簌簌往下掉,掉了一路。

老爺子急忙抬腳,看著這全身黑的疙瘩真的很難想象裡面竟然是一隻雞!

周果將泥疙瘩扒拉回來,抽出大刀,啪啪就是一陣拍。

只見外面的黑泥塊一塊一塊的裂開脫落,脫落的泥塊裡面還裹著滿滿的雞毛。

露出裡面白嫩嫩冒熱氣的雞肉。

老爺子:“???!!!”伸長脖子皺緊了眉頭往裡瞅。

周果將泥塊全部敲開,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兩張大樹葉,將已經脫毛的熟雞用匕插出來放在葉子上,卸成一塊一塊的,向老爺子攤開手掌,“師父,鹽罐子。”

老爺子做夢似的將鹽罐子遞給她。

周果撒上鹽,和了和,拿起一塊雞腿遞給他,“師父,給,嚐嚐吧,這可是我第一次做的烤雞。”

老爺子接過 ,仔細的瞅了瞅,現雞肉上面還是有些細小的毛,但已經脫得算乾淨的了。

周果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吃了,她還沒有忘記這次出來是幹什麼的,吃完了還得繼續往前去。

山雞沒有用調料醃過,毛也沒褪乾淨,吃起來一股腥味時不時還能在裡面吃到毛,跟頭絲似的,周果一邊吃一邊呸呸呸往外吐毛,吃的津津有味,再難吃也是肉不是。

除了這兩點,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最起碼熟了,有鹽味,肉質不是那麼柴,這就相當不錯了。

老爺子吃了一口,皺起了眉,也面不改色的吃完了,但卻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心,往後除非是餓死,再來一次逃難,否則他絕對不會在碰這樣的烤雞。

周果見他吃完,又忙不迭給他插了一塊,老爺子嚇得連連擺手,說什麼也不要了,“你吃你吃你吃,我吃飽了。”怕她不信,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證明很鼓很脹。

剩下的雞肉周果一口氣吃完了,喝了口水一邊處理火堆一邊道:“師父,這荒郊野外的,打來野雞不好處理,你下次還是打兔子吧,那玩意也不用去毛,剝了皮就能烤了,野雞這樣做出來吃的人一嘴毛,我感覺我從嘴巴到嗓子眼全都是毛,和……忒!”

卡著嗓子吐了幾口口水,還是覺得嗓子眼癢癢的,喝了幾口水仰頭咕嚕咕嚕漱了幾口口水這才好一些。

老爺子憋笑,“你還知道你那野雞不好吃啊,我還以為你吃不出來呢,哪有這樣做烤雞的,小小年紀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

周果道:“……我又不是沒了味覺,這好吃不好吃我還能吃不出來麼,只是這好歹也是口肉啊,是吃的,能飽肚子也不能扔不是,這樣做出來,我們也把你好不容易打來的野味一點也不浪費的給吃完了呀,你說是吧?”

她沒說的是,逃荒路上她餓怕了,每天每天吃不飽,肚子隨時都在咕咕叫,這個時候有口吃的只要不被毒死,不管是什麼,她都能吃的下,還管它好不好吃。

兩人吃完,又騎著馬往前去。

周果仍舊是一路走一路叫,叫的後面嗓子都快冒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