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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斷案日常 第8節

顧璟一邊聽他講述,一邊不動聲色地拿眼角餘光瞄著姚徵蘭。只見她慘白著一張眉清目秀的臉,避著地上的屍首緊貼著房門小心翼翼地從門外蹭到房裡去了。

收回目光,他問陳小武:“這米行共有幾個夥計?”

陳小武答:“回大人,就兩個。除了我,還有一個夫人孃家的遠房親戚,名叫童六的。因為是親戚,所以每天他都來得比我晚些,這會兒還沒過來。”

“平時晚上,這米行都有誰住在裡面?”顧璟問。

陳小武:“草民和童六晚上都不住在米行裡,只有掌櫃的和夫人住。”

“他們的兒女呢?”

“回大人話,掌櫃的和夫人雖是成婚已有數年,膝下卻並無兒女。”

這時仵作揹著箱子匆匆而來,顧璟便回到樓下,吩咐一直跟著他亦步亦趨的丁奉公道:“去叫左鄰右舍進來問話,看看是否曾有人聽到過什麼動靜。”

作者有話要說:

沒話也要說一句,彰視訊記憶體在感O(∩_∩)O哈哈~

第11章

丁奉公忙答應著出去,從圍觀人群中喊了幾個住得近的進來問話。

左鄰右舍均稱昨夜並未聽到什麼動靜,唯獨與這米行對街而望的錦記綢緞莊掌櫃的孫旺財聲稱昨夜亥時,他起夜時隱約聽得對門米行裡有動靜,從二樓視窗往下一看,便看見□□與姦夫夜奔。

顧璟聞言,轉身上樓,問正在臥房內勘驗屍體的仵作:“此人大約死於何時?”

仵作回道:“屍硬而體尚溫,大約死於昨夜亥時到子時左右。”

“果然是死於亥時。誒,孫掌櫃,你繼續說。”丁奉公對被屍體嚇了一跳,正背對著屍體哆嗦著腿默唸阿彌陀佛的孫旺財道。

孫旺財扶著牆挪到樓梯口,確定自己看不著那屍體了,才回過身來道:“康掌櫃的居然就這麼死了,定是那不守婦道的□□偷奸養漢謀害親夫,殺死康掌櫃之後又與那姦夫私奔了。要說這康掌櫃真是可憐吶,與他那渾家範氏成親六七年了,那範氏都不曾為他添個一兒半女。康掌櫃非但沒有因此埋怨她,還將這米行的錢財全都交給那婦人保管。可是那婦人呢,整天的勾三搭四搔首弄姿,我就住在他家對面,開啟窗便能看到他家裡,真是沒人比我看得更清楚了。大人,您聽我跟您說,這範氏……”

孫旺財開始喋喋不休繪聲繪色地描述那範氏如何的狐媚風騷不守婦道,顧璟聽得幾句,便回身進了臥房。

姚徵蘭已經將臥房內每個角落每件傢俱都看過一遍,此時正捧著本冊子在那兒專心致志地看。

“有什麼發現麼?”顧璟走到床前,看了看掀開的被褥,問。

“這房內並沒有利器,也沒有打鬥痕跡。櫃子裡的衣物都亂了,是被人翻過的。梳妝檯上沒有一件首飾,也沒有首飾盒子。若不是這範氏平時連一件首飾都沒有,那便是被人帶走了。房裡也沒有找到銀子銀票等財物。”姚徵蘭一邊翻著手裡的冊子一邊道。

丁奉公見顧璟進屋問姚徵蘭有沒有發現,唯恐自己表現落了下乘,於是忙也跟了進來。見姚徵蘭在翻冊子,探頭過去一看,以開玩笑的語氣道:“這不就是本柴米油鹽日常花銷的冊子麼?姚評事,咱們這斷案不像科舉,靠得可不是看書啊。如今這掌櫃的死了,他婆娘又不見蹤影,你還在這兒看他們的日常花銷冊子有什麼用呢?”

姚徵蘭笑了笑,道:“只是隨便看看。”她放下冊子,走到一旁,推開窗戶往對面一看,發現這家與對面的錦記綢緞莊果然是離得近,從視窗一眼望去,便能將對方樓下樓上情況看個一清二楚。

丁奉公轉頭對顧璟道:“顧大人,屬下覺著這個案件的來龍去脈已經很清楚了。對門的孫掌櫃說他亥時看到範氏與人夜奔,而仵作也證明了康掌櫃就是死於亥時到子時這個時間段。如今我們只要派出人手四處尋訪,將這對勾搭成奸謀害親夫席捲財產的姦夫□□捉拿歸案,這起命案便可告破。”

“丁評事,請恕我冒昧。我覺著你此時便下如此論斷,有些過於草率了。”姚徵蘭回過身來看著丁奉公道。

丁奉公見他竟然在顧璟面前反駁自己的意見,心中不滿,剋制著強笑道:“哦?那不知姚評事有何高見?”

“聽取證人證言,也要多方聽取才行,斷沒有隻聽了一位證人的證言便採信的。畢竟我們不清楚事實,也就無法確定證人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姚徵蘭話才說了一半,那孫旺財居然從門口進來道:“大人,大人,草民對天發誓,草民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妄言。而且方才仵作也是證明了草民的話的。”

丁奉公在旁附和:“是啊。”

姚徵蘭道:“我只聽到仵作證明了死者死於昨夜亥時到子時之間,除此之外,沒有證明任何事情。”

“大人你這是懷疑草民嗎?草民與康掌櫃的門對門住著,那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關係一直不錯。如今他慘遭橫禍,我又有什麼理由要在這個時候撒謊呢?”孫旺財委屈道。

丁奉公在旁附和:“就是。”

姚徵蘭從櫃子裡拿出一匹簇新的用來做冬衣的厚重緞子,問孫旺財:“孫掌櫃的,你看看康家這匹緞子,是否是從你家買的?”

孫旺財點頭不迭,道:“是,是啊。”

“那不知這緞子價值幾何?”姚徵蘭再問。

“哎呀,姚評事,人命關天啊。你問的這些問題,與這樁兇殺案有關麼?你這不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嗎?”丁奉公摔著手去看顧璟。

顧璟閉口不言。

孫旺財只得老實回答:“這是上好的料子,又是今年時新的花樣,賣十二兩一匹。”

“十二兩一匹?你沒記錯?”

“這我天天都在賣,什麼料子什麼價錢,還有誰能比我更清楚麼?錯不了。”孫旺財一副你問我這種問題簡直就是多餘的表情。

姚徵蘭放下緞子拿起桌上的賬冊,道:“可是範氏在這日常花銷的賬冊裡記得清楚,這匹剛買的緞子價錢是十一兩七錢,比你的報價便宜了三錢。看來,她的這匹料子不是在你店裡買的。”

孫旺財面色頓時有些不好看起來,訕訕笑道:“那許是關係好,我便宜賣給她了,一時沒想起來。尋常是要賣十二兩的。”

“孫掌櫃,你可想好了再回答。若是有意欺瞞干擾官府辦案,那可是要挨板子的!範氏看起來是個很喜歡為自己的丈夫做新衣裳的婦人,而且很捨得買好料子。這樣的人,只要是她常去買料子的店鋪,想必都會對她有印象。你覺著,我若是派人一家家地去問,能不能問出來她這匹料子,到底是在哪家店鋪買的?”姚徵蘭盯住孫旺財那骨碌碌轉個不停的小眼睛,猛的斷喝一聲:“還不老實交代!”

孫旺財嚇得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道:“草民老實交代,她這料子,確實不是在草民的店裡買的。”

丁奉公:“……那你為何要在這等無足輕重的小事上撒謊?”

“草民……草民……”

“因為他若是不撒這個謊,我們難免就會懷疑,兩家門對門住著,範氏卻不去他的店裡買料子,兩家是不是有什麼嫌隙或者仇怨?這個懷疑一起,他還怎麼叫咱們相信他的證詞?”姚徵蘭介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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