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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斷案日常 第20節

沒一會兒,廳外魚貫進來五名丫鬟,都是在杜夫人房裡伺候的。

“平日裡,你們夫人的衣裳鞋襪,都是誰負責整理收納的?”姚徵蘭問。

一名圓臉丫鬟道:“是奴婢和菱月。”

姚徵蘭從差役手中拿過那雙黑色的馬靴,問圓臉丫鬟:“那這雙靴子,也是你經手的?”

圓臉丫鬟抬眼一瞧,點頭道:“是。前天晚上,夫人說冼夫人和林夫人都約她打馬球賽,屆時只怕免不了要上場,便著奴婢給她準備騎裝與馬靴。”

“也就是說,從你替你家夫人準備這雙馬靴到她穿上,並無旁人插手,都是你一手包辦?”姚徵蘭向她確認。

圓臉丫鬟想了想,道:“那倒不是,昨日我一早起來便覺腹中不適,所以並未跟著夫人去馬場伺候。馬靴等物是菱月替我帶去馬場的。”

“哪一位是菱月?”姚徵蘭目光掃過眾丫頭。

“菱月她沒來。方才我們去叫她,她房門反鎖著,想是還沒起床,我們就先過來了。”圓臉丫鬟道。

姚徵蘭聞言,連忙轉頭去看顧璟。

顧璟起身道:“勞煩伯爺帶路。”

一行人來到後院,圓臉丫鬟上前敲菱月的房門,房門緊閉,裡頭也無人應。

姚徵蘭上手推了下,果然門是從裡頭閂上的。

這種情形,誰也知道不對勁了。

忠信伯見狀,吩咐下人:“撞開。”

“等一下,伯爺,與其破門,不如破窗,事後府中也容易修繕些。”姚徵蘭阻道。

忠信伯:“……”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考慮修繕容易不容易的事?

“姚評事說得有理。”顧璟在一旁附和道。

忠信伯:“……”行吧,破窗就破窗。

窗戶被撞開後,有小廝要翻窗進去為忠信伯等人開門。

“慢著,我先進去。”姚徵蘭唯恐他們進了房中破壞了某些證據,上前就要往窗臺上爬,無奈傷了腳踝的那隻腳一下沒使上力,一條腿剛跨上窗臺身子便往下一塌。

身後顧璟上手就撐住了她……的腰。

兩人皆是一愣,眾目睽睽也不好做什麼不合時宜的反應。姚徵蘭想起他右手有傷,這一使力不知道會不會讓傷勢惡化,忙趁著他這一撐之力爬到窗戶裡面去了。

進了房裡,姚徵蘭抬眸四顧,見床前地上倒著一人。她回身道:“顧大人,你進來吧,旁人在外頭守著。”

顧璟動作輕盈地翻窗入室,看他身手利落,倒不似個文官。

姚徵蘭見他進來了,便沒去管那屍首,而是先去看那從裡頭閂住的房門。

門栓是左右橫插式,這樣的門栓在門外或許能利用刀具之類的工具將其一點一點地挪開,但要在外頭用同樣的方式將它插上,基本是不可能辦到的。

姚徵蘭取下門栓通體仔細看過一遍,上面並無刀具之類的硬物造成的刮擦痕跡。

“屍已冷,表面看起來像是觸柱而亡。”那邊顧璟已經初步檢查過屍首,來到窗邊吩咐差役回大理寺叫仵作過來。

忠信伯聽說府裡再添命案,一雙眉頭幾乎皺到一處。

顧璟勸他先去前院歇著,待這邊調查有了結果再去與他說話。

忠信伯等人走後,顧璟轉身,見姚徵蘭還在門那邊摸索,便走過去問:“有什麼可疑之處麼?”

姚徵蘭一邊摸著門縫一邊道:“暫時還未發現。”

“那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三舅舅曾經說過一句話。他說,不是每個自盡的人都會仔細到知道把門窗都關好了再自盡,但是每個想讓死者看上去像自盡的兇犯,都會想到把門窗關好了再離開。所以遇到這種門窗都從裡頭鎖好的兇案,一定要仔細甄別,以免錯判。”姚徵蘭扒在門板上歪著腦袋從門縫裡往外瞧。

顧璟瞧她這姿勢好笑,不知為何便故意問道:“那為何只檢查門,而不檢查窗呢?”

姚徵蘭隨口答道:“能想到偽造兇案現場的兇犯,必是心思縝密之人。從窗戶進出,必會留下些微痕跡,就如米行廚間的窗戶一般。我剛才進來時已看過了,窗臺上有灰塵,並無被人攀爬或踩踏的痕跡。再看那名侍女,她衣裳整齊死於床前地上,屋內並無搏鬥痕跡,證明她要麼真是自盡,要麼,就是被相熟之人突然殺死的。若是後者,兇犯既然與她相熟,便能從房門進來,既能從房門進來,又何須從視窗出去呢?這房間就一門一窗,要在外頭將窗戶從裡頭栓上,其難度可比從外頭將這房門栓上更大。找到了!”

顧璟聽她說找到了,便湊過去瞧:“找到什麼了?”

姚徵蘭湊在門縫邊上,指著與門栓齊平的一處道:“顧大人,你看這處。”

顧璟彎腰,奈何地方逼仄,縫隙又小,他一時沒能看清她所指到底為何物,“在哪兒?”

“就在這裡,有道刀刻痕跡。”姚徵蘭側身回頭,本想將位置讓出來讓顧璟靠近門縫看的,不想顧璟已然靠得這般近了,腰又彎的這般低,她這一轉頭,嘴唇直接從他額角上蹭了過去。

這突來的狀況讓姚徵蘭驚得呆了,整個人貼在門板上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才好。

顧璟只覺額上掠過一抹溫軟,還有些微癢的感覺。

他忍不住抬眸看了姚徵蘭一眼,嘴唇飽滿紅潤,形狀生得很好看。

察覺他在看她的嘴,姚徵蘭尷尬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顧大人,對不住,我不、不是故意輕、輕……”

“知你不是故意,不必放在心上。”顧璟並未覺得反感,便不想在此等小事上浪費時間,重新湊到門縫處去看她說的那處,“果然是有處刀痕,只是,這樣淺的一條痕跡,刻在這裡又有什麼用呢?”

趁他注意力在門縫裡的那條痕跡上,姚徵蘭用微涼的手背貼了貼燒紅的雙頰,退後兩步離顧璟遠些,這才正色道:“顧大人,這條刻痕與門栓的位置齊平,我心裡有個想法。不過,還是等仵作驗完屍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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