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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斷案日常 第35節

姚徵蘭看他這架勢是要親自給她包紮,忙道:“郡王,真的不用費事,我這傷不要緊。”

“再多話我可直接動手了。”李逾拿了剪子在手。

姚徵蘭閉上嘴。

李逾上來就沿著衣服破損處把她的袖子給剪開了。

姚徵蘭傷在上臂處,本來擔心李逾要她脫衣服包紮傷口,如今見他只是剪開她的袖子,微微鬆了口氣。

隔著這麼多層衣物,剪刀扎出來的傷口倒是既不算大也不算深,只是女子胳膊上的皮肉雪□□嫩的,顯得那血淋淋的傷口有些觸目驚心。

李逾小心翼翼地往傷口上糊上藥粉,再用從自己中衣上撕下的綢帶將傷口包紮起來。

“多謝郡王。”姚徵蘭低聲道。

李逾看著她隱忍不發的小模樣,有意打趣她兩句,但場合不對,也就罷了。

“你方才說,人是你殺的,你殺了什麼人?”他迴轉身,望著那婦人道。

透過方才那一番歇斯底里的發洩,婦人如今情緒已穩定了很多,聽到問詢,她抬起臉來,神情有些麻木地看了看李逾,又將目光轉移到姚徵蘭臉上。

“你們不是盧家派來的。”她道。若是盧家派來的,不會捨身來救她。

“這位是太后親自指派的盧濤被殺一案的監察使南陽王,你有何冤屈,可以對他講,他會為你做主的。”姚徵蘭見婦人望著自己,便對她道。

婦人聞言,怔怔地朝李逾跪了下來,涕泗橫流道:“盧濤是我殺的,和十六沒關係,求、求王爺做主。”

“哦?那你詳細說一說,你是如何殺害盧濤的?又因何要殺死盧濤?”李逾抱起雙臂,居高臨下看著婦人問道。

婦人一邊哭一邊道:“昨夜一更左右,我與孩子已經入睡,盧濤忽然來到……”

“盧濤一個人來的?”李逾打斷她。

婦人想了想,大約知道瞞不住,改口:“十六與他一起、一起來的。”

李逾點頭:“你接著說。”

“我被兩人驚醒,見盧濤臉上有傷,便取藥為他治傷。他大聲呼疼,又責罵我,將孩子驚醒。孩子哭鬧起來,他不耐煩,將孩子從床上拎起,擲在地上。我見孩子摔傷,怒從心頭起,就拿門栓打了他的頭,他便倒地死了。”婦人一口氣交代完了自己的殺人過程。

李逾問:“用哪根門栓打的?”

“就……”婦人眼睛往房外看去,原本應該是想說就用堂屋的門栓打的,但想到堂屋的門栓又小又短,便又改口道:“用院門的門栓打的。”

“你的意思是,你原本在給盧濤上藥,他嫌孩子吵鬧摔傷了孩子,你便奔出門去,從院門上卸下門栓,返回房中,用門栓打死了盧濤?”李逾眯起眼。

婦人見狀,磕磕巴巴地補充道:“我、我藉口去廚房打水給他清洗傷口,去院門上卸了門栓,回到房中,趁他不備,打死了他。”

“那在這過程中,盧十六在做什麼?”李逾問。

“他、他在餵馬?”

“在何處餵馬?”

“在院中。”

“你這院子就這麼點大,你去院門處卸下門栓,拿著門栓回到房中,他在院中能看不見?”

“他……他……”

“別再胡編亂造了,傻子當不了官,你以為你這套說辭能騙得了誰?”李逾道。

婦人哭著向他爬來,苦求道:“王爺,就讓我去給盧濤抵命吧!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十六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一旁姚徵蘭實在聽不下去,開口道:“明明是那盧濤禽獸,你何錯之有?”

婦人一怔。

李逾看了姚徵蘭一眼,收斂了冷峻神色,對那婦人道:“盧十六無論如何是難逃一死的,僕殺主乃倫常大罪,一旦定罪,便要受凌遲之刑。你若肯老實交代,我保他免受凌遲之刑,也可保你母子不受牽連。”

姚徵蘭猛然看向李逾,這、這如何能保證?特別是保證盧十六不受凌遲之刑,這朝廷的律法,豈是能說改就改的?他莫不是在哄這婦人。

婦人哭得委頓在地。

姚徵蘭待那婦人哭了一會兒,上前勸道:“事到如今,你便是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孩子想想,他還這麼小,即便能不受律法制裁,若雙親不在,你讓他去依靠誰?既然王爺承諾保你們母子不受此案牽連,你便如實交代了吧。”

事情到了這一步,婦人也知道已是別無他法,用袖子拭乾眼淚,從地上支起身子,道:“從盧濤和十六回來,到我給盧濤上藥,孩子被吵醒哭鬧,盧濤摔了孩子,都是真的。我見孩子被摔傷,就放下傷藥過去將他抱起來哄。盧濤大怒,一把抓住我的頭髮要打我,卻、卻被十六從背後一棍子撂倒。我嚇壞了,十六叫我給孩子處理臉上的傷,他把盧濤拖了出去。”

婦人哽咽了一下,接著道:“我將孩子安撫好,出門去尋十六,見盧濤躺在灶間的地上,十六坐在他身邊,見我過去,他把一把鐵錘藏到了柴堆裡,只說盧濤的衣服髒了,要我給他換一身衣服。盧濤經常來此,櫃中有幾套備用的衣服,我便取了一套去給他換,卻發現盧濤渾身冰涼,早已斷了氣……”

說到此處,她忍不住再次微顫地抽泣起來,“十六叮囑我,無論誰來問,都說盧濤昨夜沒來過,我沒見過盧濤,我什麼都不知道……是我、是我對不起他嗚嗚……”

李逾聞言,朝三槐使個眼色,三槐出門,不多時便從灶間的柴堆裡取了那把錘子來,遞給李逾。

“錘上並無血跡。”李逾將那鐵錘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道。

“若盧濤是被鐵錘錘殺,仵作不可能看不出來。”姚徵蘭道。

“那盧濤到底是怎麼死的?難不成真是被盧十六一門栓給打死的?”三槐不解地問,“如果是這樣,那盧十六還在灶間拿鐵錘做什麼?”

“會不會是盧十六打了盧濤一門栓後,以為人沒死,拖到廚房想用鐵錘錘死,下手之前卻發現人已經死了?”李逾拿著那柄鐵錘猜測。

“若是如此,他又為何要將這柄鐵錘藏在柴堆裡呢?”姚徵蘭想不通,問盧十六之妻:“從昨夜事發到現在,你有沒有收拾過灶間?可曾發現灶間有何異常?比如說多了什麼抑或少了什麼?”

婦人搖頭:“從昨夜到現在,我腦子裡一直昏昏沉沉的如同做夢一般,中午就煮了點米糊給孩子吃,不曾注意灶間有何異常。”

第4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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