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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斷案日常 第64節

姚徵蘭回過頭來,握了握拳,道:“我能。”

“有何憑證?”

姚徵蘭抬起下巴,道:“就憑現在若是我不能證明他無罪,無人可以救他。除了認罪一途,他別無他路可走。”

辛泰當即拍板道:“那好,我就看在顧大人的面子上給你三天時間。今天也算一天,後天晚上,你若是不能將你所謂的真兇帶到我面前,大後天上午,你要保證把秦珏的認罪口供放到我案上。”

“下官領命。”姚徵蘭行禮道。

從辛泰那裡出來,姚徵蘭向顧璟致謝:“謝謝顧大人為我爭取三天時間。”

顧璟道:“感謝的話就不必多說了,時間緊迫,接下來該從何處入手去查,你可有頭緒?”

姚徵蘭道:“我昨晚想了很久,此案查到現在,可以入手的地方看似很多,但往深處一想,便知很多線索查下去都是死衚衕。我想先去張家看一看。我總覺著,張家的案子說不定就是真兇為了將你從舒榮的主審官這個位置上換下來而特意設計的。”

顧璟道:“我也有這種感覺。畢竟這種層次的栽贓,我要澄清實在是太過容易,除了耽誤我的時間沒有任何實際作用。”

“那我先去了。”姚徵蘭見他同意她的看法,頓時有些迫不及待。

“帶蕭曠一起去。”顧璟道。

姚徵蘭應了,匆匆而去。

出了大理寺門,姚徵蘭對蕭曠說:“蕭捕頭,你能否派人去跟蹤一下那個有小顧璟之名的霍廷玉?我總覺著顧大人這個案子跟他脫不了干係。派機靈些的差人去,切莫讓他發現,發現他行蹤後速來報我。”

蕭曠聞言,挑了兩名熟悉都城地形的差人讓他們去了。

姚徵蘭帶著人策馬來到張家,發現張家正給小姐辦喪事,不見丫鬟紅螢。

她心覺不妙,顧不上寒暄便去問張新立夫婦:“敢問張員外,丫鬟紅螢在何處?”

張新立恨恨道:“這個吃裡扒外的賤婢,敢夥同外人害我愛女,留之何用?我已派人將她沉塘,給我女兒陪葬!”

姚徵蘭一驚,急問:“何時去的?在哪裡?”

張新立閉口不言。

姚徵蘭道:“張員外,你若真殺了紅螢,令千金的冤屈怕是真的永遠難以昭雪了。”

張新立表情一鬆,張夫人忙道:“就在府中後院池塘,你們快去,興許還來得及。”

蕭曠帶人衝了過去,姚徵蘭提出想再看一看小姐的屍體。

張氏夫婦到底還是心疼獨女死得冤枉,想要抓住真兇,同意了姚徵蘭的請求。

靈堂中棺材蓋子被推開後,姚徵蘭往裡頭看了看。死者是個妙齡女子,雖則因為上吊面色變成了紫紅色,但仍可看出五官十分清秀可人。

死者嘴唇發黑,脖頸上勒痕呈紫紅色,一直延伸到兩耳髮際線位置。脖頸上勒痕深,越往耳後勒痕越淺,確實是自縊的症狀。

再看其指甲顏色,沒有中毒跡象。

“敢問小姐的房間可有收拾?”看過了屍體,確定了死因,姚徵蘭問張氏夫婦。

張夫人拭著眼淚道:“小女罹難,誰還有心思去收拾房間?大人若想看,便去看吧。”說罷找了個僕人給姚徵蘭領路。

看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姚徵蘭心裡也不好受,道了聲“二位節哀順變”才跟著下人去了後院。

這是個四進的院子,小姐的房間在第三進,按理說前後都進不了外男,除非有內應給他開門。

房間就是普通的富家女兒的閨房,名貴的擺設多了一些。房間裡不是很亂,也不是特別整齊,就是平常有人在其中生活的模樣,只是少了個主人而已。

姚徵蘭本意是想找到一些不應該出現在這間閨房裡的東西,比如說男子的書信,或者什麼雙方交換的信物之類的。但是一番搜查下來,什麼都沒發現。

只有桌上一隻香爐,裡頭還有未倒的香灰。姚徵蘭將那隻香爐小心翼翼地裝起來,交給差人說帶回大理寺。

她出了小姐的房間,正好蕭曠帶著死裡逃生渾身發抖的紅螢過來。

紅螢見了姚徵蘭噗通一聲跪下,一邊磕頭一邊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你快起來。你犯下這樣的錯,我是救不了你的,能救你的,唯有你自己。”姚徵蘭道。

紅螢抬起磕紅了的額頭,呆呆地看著姚徵蘭。

“你們老爺夫人眼下最大的心願,便是能抓住害死你家小姐的兇手,而你,是除了你家小姐之外離兇手最近的人。我要你將與這件事相關的所有事情,按著時間先後,一五一十地講給我聽。”

第79章 ·

“有些事情以前我沒有深想, 但小姐出事之後,這兩天我也想了很多。昨夜我在刑部也說過了,我覺得, 這件事就是柳姨娘的弟弟柳洪一手設計的。”紅螢哭著道。

“柳姨娘的弟弟是一年前來投奔柳姨娘的, 因為手腳不乾淨,老爺很不待見他, 明令柳姨娘不許讓柳洪住在府裡頭。這柳洪原本跟我也是八竿子打不著, 可近幾個月,他忽然對我很好,經常送我一些頭花耳墜還有水果點心什麼的, 卻又不求我辦什麼事。我慢慢的也就對他生了些好感。

“我記得第一次出事,是在三個月前的一天晚上。他進府來看柳姨娘, 偷偷跟我說待會兒他去買絳雲齋的芙蓉酥, 叫我晚上二更去後門上拿。我特別愛吃絳雲齋的芙蓉酥, 所以就答應了。”

姚徵蘭一邊聽她說,一邊習慣性地拿出小本子來記。

“我家小姐平常就我一個人給她守夜, 二更時分,小姐早就睡了,我聽著她房裡沒什麼動靜,就去後門上拿芙蓉酥。等了好一會兒柳洪才來,他扯著我拉拉雜雜地跟我說話,我吃了他的芙蓉酥,也不好嫌他煩, 就在後門處磨蹭了大概有三盞茶的時間。

“待我回到小姐閨房外間的時候, 聽到小姐在裡頭喊我。我進去一看, 見小姐衣衫不整地坐在床幔裡,臉頰潮紅長髮散亂, 叫我打水給她擦洗。我嚇了一跳,問她出了什麼事,她只說她做了個夢而已。我便也沒有多想,只是第二天給她收拾床鋪時,見褥子上有血,而當時並非是小姐月信期。我又問她,小姐羞紅臉叫我不要再問,也不許告訴老爺夫人。

“從那天開始。少則兩三天,多則十天半月,小姐總有一天要半夜叫我出去,或者叫我給她熬粥,或者叫我給她燉湯。但每次等我回來,她總是和第一次一樣的情狀,叫我給她打水。

“我生了疑心,一個半月前的一天,她又半夜叫我去燉銀耳湯,我出門之後,就躲在附近的花叢後面偷看。沒過多久,就看到一個男人從牆外頭翻了進來,進了我家小姐的閨房。昨日我在刑部大堂上指認那位顧公子,我並沒有瞎說,當時我看到的那個男人的輪廓身形,和那位顧公子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