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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斷案日常 第92節

桌上放著兩把刀,死者很可能就是昨夜摸進他們房間的那兩名刺客。

一名刺客坐在桌前的凳子上,背靠桌沿,乍一看去,脖頸處,前胸,胳膊乃至大腿上都有血跡。另一人俯趴在離他不遠處的地上,脖頸處的地上有一大灘血跡。

想起昨夜兩人的詭異行為,顧璟和姚徵蘭決定插手這件案子。

“門閂沒有被破壞的痕跡。”進了房間,姚徵蘭照例先檢視了門閂。

“是來找你的。”李逾從床鋪的枕下摸出一張畫像,展示給顧璟看。

顧璟掃了眼放在桌上的兩把刀,沒作聲。

地面上沒留下多少痕跡,也沒有什麼不應當出現在此的物件。姚徵蘭沒從地面上找到痕跡,見李逾在檢查死者的物品,就去觀察屍體。

俯臥在地上的那具屍體姿勢沒什麼奇怪的,就是被人殺死之後仆倒在地的姿勢。翻過屍體,發現從表面上來看,屍體全身上下只有脖頸上一處致命傷。

姚徵蘭依次檢查了他的五官和雙手,沒發現有用的線索,回過頭又去看坐在凳子上的那具屍首。

那具屍首脖子上也有傷痕,大約有三四道,都很淺,並不致命。

除此之外,死者胳膊上,腿上都有不致命的傷口,甚至還被剁下一根手指。致命傷是胸口一刀,貫穿了前後。

“這些傷讓你想到了什麼?”顧璟問姚徵蘭。

姚徵蘭仔細檢查了死者的口腔,道:“此人被堵著嘴嚴刑逼供過,除了致命那一刀,其它傷口都是為了從他口中得到什麼情報而留下的。”

顧璟點頭:“兇手絕對不止一人。要控制住他,還要控制住他的同伴,並對他進行嚴刑逼供,至少需要五個人。”

“顧大人,昨晚你有聽到什麼動靜嗎?”姚徵蘭問顧璟。

顧璟一夜沒上床,很可能一夜沒睡。五個人從樓下摸上來,睡著的人可能聽不到什麼動靜,但沒睡的人應當能聽到腳步聲。

顧璟強忍住不自在,搖頭道:“昨晚我趴在桌上睡著了。”其實是一直沉浸在那種前所未有的情緒中不可自拔,沒能注意到外頭的些微動靜。

李逾聽著兩人一問一答,知道他們雖然同住一間房,但確實沒有同睡一張床,一時心情大好,走過來道:“可能兇手不是從門進來的,而是從窗戶進來的。而門之所以沒閂,是這兩人自恃有武藝傍身,不用栓門。”

“不可能,你看這兩把刀,放在桌上。按照習武之人的慣例,出門在外,兵器定然是放在自己隨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所以在兩人已經睡覺的情況下,這兩把刀應當放在床側或者床上才對。

“如果兩人還未睡著,有人從視窗進入,他們必然會拿起武器反抗。因為這麼小的視窗是不可能一下子擠進來五個人的,他們不知道一共來了多少人,就不會在一開始就放棄抵抗的念頭。那麼他們的兵器就應該是離鞘的狀態,而不是這樣好好地裝在刀鞘裡。

“若曾發生打鬥,周圍的住客也不會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從他們的刀具所在的位置,狀態,再結合周圍住客沒有聽到動靜的說法,合理的推斷是,兇手是從門進入的。他們騙開房門,趁死者還沒反應過來,至少五個人一擁而入,讓兩名死者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就控制住了他們。繼而卸了他們的武器,將他們逼至桌旁,隨手把奪下的刀具放在桌上,然後開始拷問。”顧璟分析道。

檢查過窗戶的姚徵蘭回過頭來,對兩人道:“窗戶外牆上青苔完整,沒有被蹬擦破壞的痕跡,可以認定兇手不是從窗戶進來的。”

“那便要去將店中守夜的夥計叫來一問了,半夜有人進入,旁人看不見,他總該是看見的。”李逾道。

剛才被嚇壞的夥計很快被帶到了房間外頭。

“沒有,昨夜打烊之後,並沒有人再進來。”夥計的話讓顧璟和姚徵蘭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你確定?你昨晚值夜,有沒有睡著?”顧璟問。

“沒有,我沒有睡著。”夥計語氣堅定,但目光卻有些躲閃。

“事關兩條人命,你不要因為怕掌櫃的責怪你翫忽職守就扯謊。若是耽誤了破案,你可是要入罪的。”姚徵蘭道。

夥計一聽,嚇壞了,忙道:“我老實交代,昨晚值夜的時候,我是睡著了,可是就睡了半個時辰不到。我醒來的時候檢視過客棧大門門閂,門閂得好好的,外頭的人不可能進來,要是裡頭的人出去,又是誰幫他閂好門閂的呢?所以可以肯定真的沒人進出過。”

“那今日上午,店中可有出現昨日未曾見過的生面孔?你不曾看到他從外頭進來,他卻出現在店中,或是從店中出去的?”顧璟道。

夥計想了想,畏縮地看著李逾道:“那便只有這位爺和他帶來的那些人了。”

李逾抬腿作欲踹人狀,罵道:“你自己眼瞎,倒來誣陷爺,膽子不小!”

夥計抱頭求饒。

顧璟看著他。

李逾挑眉:“看什麼?難不成你還真懷疑是我?”

“不會是郡王。如果他要審這兩人,抓住了光明正大地審便是了,反正也是為了顧大人你被刺殺一事,何必瞞著我們?”姚徵蘭怕兩人又起矛盾,忙道。

“還是姚……”李逾習慣性地想叫姚兄,轉而看到她一副村姑打扮,不太自然地改口道:“還是姚姑娘瞭解我。”

“今日第一個退房的客人是誰?”顧璟問夥計。

夥計答:“是地字甲號房的客人。”

“帶我去。”

一行跟著夥計來到地字甲號房門前,發現這間客房正對樓下櫃檯,只要把門開條縫就能看到樓下櫃檯和客棧大門處的情形。

“這間房是恰好分給這個客人的嗎?”顧璟問夥計。

夥計想了想,道:“不是,這位客人來的時候,地字甲號房已經有人了。他說什麼他在家算過命,出來必須住地字甲號房才能逢凶化吉,自己掏錢與原來地字甲號房的客人換了房間。”

“他何時來的店裡?”

“傍晚。”

三人復又回到案發客房。

“看來這兩名刺客來這間客棧並非因為盯上了我們,而他們自己,卻是被人盯上了。”姚徵蘭對顧璟道。

顧璟頷首,扭頭問李逾:“他們的隨行物品有什麼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