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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斷案日常 第94節

陸冰河微微一震,抬眸盯住她問:“你從哪兒聽到的訊息?”

“……聽南陽王說的,他說他也是道聽途說,不知真假。”姚徵蘭道。

陸冰河又不說話了。

姚徵蘭看看他擱在桌沿不自覺握緊的拳頭,細覷他表情,問:“是真的?”

陸冰河抬眸看著她,良久,點了點頭。

“我哥哥也知道?”姚徵蘭心中一緊。

陸冰河再點頭。

“你能不能告訴我,關於這件事,你們都知道些什麼?”

陸冰河對她道:“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叮囑你,不要插手這件事,這很危險。”

“可是我不插手也插手了。我現在是姚曄,又有人劫持我,很可能就是因為大舅舅兵敗之事。你告訴我你們都知道些什麼,我知道我面對的是什麼人,或許更有利於保護我自己。如今我什麼都不知道,兩眼一抹黑,橫衝直撞不是更容易陷入彀中嗎?”姚徵蘭道。

陸冰河伸手撐住額頭,眉頭深鎖。

姚徵蘭看著這熟悉的動作,知道他現在矛盾掙扎中,等他權衡出利弊,自會告訴她答案。於是也不催促他,只靜靜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陸冰河放下手,看著姚徵蘭,問了個她意想不到的問題:“你如何看待南陽王?”

姚徵蘭一怔,遲疑道:“表哥,你……”

“別誤會,我不是問感情方面。”陸冰河解釋道。

“只問個人觀感的話,我覺得他除了性格霸道一些,並無什麼不妥。”姚徵蘭道。

“在你與他共事的過程中,沒發現他有何不尋常的地方?”陸冰河問。

姚徵蘭仔細想想,搖頭:“並無什麼不尋常的地方。表哥,你為何這樣問?”

陸冰河道:“子明回都城之後,與我一直保持著書信往來。兩個半月之前,我寫信給他,他卻遲遲沒有回信。我覺著不妥,這才派耿七去都城打聽訊息。耿七告訴我說,他因為南陽王摔傷了頭,昏迷不醒,是你假扮他在大理寺任職。方才你又說,是南陽王透露給你我父親戰敗另有內情的訊息,我一時難免就想得多了些。”

姚徵蘭腦子一轉,微微瞪大眼睛:“你是懷疑,我哥哥遇見南陽王,可能不是意外?是南陽王故意接近?”

“我不能確定,只是猜測。此事幹系重大,稍有不慎便會惹來殺身之禍,必須小心謹慎。”陸冰河道。

“可若真是他故意接近,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姚徵蘭問。

陸冰河搖頭:“這兩個月我曾派人去他父親睿王的封地暗中打聽他的訊息,派出去的人再也沒有回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姚徵蘭暗暗捏緊拳頭,她和李逾一起共事近兩個月了,一起在大理寺辦公,一起外出辦案。即便她對他沒有男女之情,但兩人的關係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了。她實在不願相信他是個壞人。

“這……也不能說明他一定有問題是嗎?”

陸冰河看著她,四目相對中,他看出她的糾結與彷徨,於是無聲地點了點頭。

姚徵蘭有些羞愧地低下頭,良久,問道:“大舅舅戰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陸冰河道:“你還記得陶漢義嗎?”

“記得,他是舅舅的副將。對了,前不久我還在哥哥的書房裡發現了一封他的家書,帶血的。”姚徵蘭道。

“那是我寄給子明的。”

“是你寄給哥哥的?可是,為何?我看了那封書信,只是一封普通的家書啊。”姚徵蘭不解。

“那不是普通的家書,家書上所提到的地點,是我爹當年的兵力部署。”陸冰河道。

姚徵蘭雙眼瞪大,嘴唇微張,卻沒能發出聲音來,過了一會兒才找回思緒,問道:“那你是如何拿到這封家書的?“

“陶漢義死後,從他屍體上搜出來的。”

姚徵蘭反應了一下,問道:“也就是說,這封信他沒送出去?”

陸冰河點頭,道:“有兩種可能,一,他是奸細,大戰前夕寫了密信,卻因為某種原因沒能送出。但我爹身邊不止他這一個奸細,所以兵力部署還是被北韃提前得知並反制。二,他不是奸細,真正的奸細洩露了計劃,並寫了這樣一封家書放在他身上以達到金蟬脫殼的目的。”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姚徵蘭追問。

陸冰河看著她,眼露悲痛:“還有三舅舅。”

“三舅舅……三舅舅怎麼了?難、難道……”打擊接踵而至,姚徵蘭快有些受不住了。

陸冰河沒回答她的問題,移開目光道:“你應該知道,自從三舅舅病逝,他的書童建誠就不見了。一個月前,我在街市上遇見了正在乞討的建誠他娘劉氏。劉氏向我哭訴,說當年是建誠被外人收買,給三舅舅下了毒。三舅舅死後,總有一幫兇神惡煞的人過來找建誠,問他要什麼奏摺,建誠拿不出來,只得帶著她東躲西藏,九個月前不慎跌進河中溺死了。”

姚徵蘭用手捂住嘴,潸然淚下。

陸冰河見狀,張了張嘴,安慰的話到底是沒能說出口,最後默默起身,出房去了。

姚徵蘭趴在桌上痛哭。

本以為只是不幸,只是意外,可是沒想到,她的大舅舅和三舅舅,竟然都是被人害死的。

申時,從外頭街上滿載而歸的武宜君來到姚徵蘭房前敲門,敲了好一會兒沒人應。她心覺奇怪,用手一推,門竟然開了。

她走近房中,卻見姚徵蘭正從床上坐起來。

“你在睡覺啊?抱歉,被我吵醒了吧。”武宜君站在她床前道。

“沒事。”姚徵蘭攏了下衣襟,一開口喉嚨沙啞,她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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