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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斷案日常 第103節

“若是如此,小廝腳上的那雙靴子,恐怕沒有那麼簡單。畢竟範氏若是自盡,即便我們透過靴子察覺她被謝德春控制,她也無法告訴我們任何事了。”李逾道。

姚徵蘭點頭,看向陸冰河等人,道:“所以今晚,我們要夜探府衙後院,拿到那雙靴子。”

第124章 ·

入夜, 陸冰河,顧璟和三槐去夜探府衙後院。

李逾因腰傷未愈沒去,武宜君被要求留在客棧照應姚徵蘭。

這種冒險行動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不能參加, 讓武宜君跟頭被關在籠子裡的狼一般, 焦躁不安地在客棧裡樓上樓下地徘徊。

姚徵蘭也很擔心,就坐在客棧樓下等著。李逾在旁邊跟她說話, 見她沒心情理他, 賭氣叫人打水上樓給他沐浴。

亥時末,武宜君已經在客棧徘徊了一個時辰,回到姚徵蘭身邊道:“都去了一個多時辰了, 怎麼還沒回來?不會出事吧?你先回房待著,我叫我的侍衛守在你門前, 我去看看他們。”

“不行, 若是他們三個去了都不能全身而退, 你去也不過多一個人陷在裡頭。”姚徵蘭冷靜道。

武宜君急得撓頭,四下一看, 忽然問道:“李逾呢?”

“上樓去了。”

“什麼?顧大人他們生死未卜,他居然還有心情睡覺?我去找他!”武宜君氣沖沖地要往樓上去。

姚徵蘭攔住她道:“別鬧,他剛才叫人抬了水上去沐浴了。”

武宜君這才作罷。

又等了一刻,顧璟陸冰河與三槐三人終於回來了。

姚徵蘭大大鬆了口氣,見陸冰河手裡拿著一雙靴子,當即便將三人領到樓上自己的房間裡。

“我家郡王呢?”走在最後頭的三槐問武宜君。

“在自己房裡沐浴。”武宜君道。

三槐忙道:“哦喲,我家郡王總是洗著洗著就睡著了, 這天兒要是在浴桶裡睡著了可是要致病的, 我得去看看。”說著他就往李逾的房間去了。

武宜君也沒管他。

幾人到了姚徵蘭的房間裡, 關上門。

姚徵蘭找出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把那雙繡著銀鎖花紋的靴子靴幫子剪開, 裡頭露出一張血跡斑斑的手帕。

範氏用自己的血將謝德春對她所施的酷刑全部寫了出來,包括殺她丈夫劫持她,軟禁她生父陳玉章,用她來威脅陳玉章之事。通篇看下來,可謂字字血淚。

武宜君看得眼淚直流,一邊擦淚一邊恨聲道:“謝德春這個狗東西就該千刀萬剮!蘭姐姐,光憑這個能給謝德春定罪麼?”

姚徵蘭看了看顧璟,後者微微搖頭。

姚徵蘭道:“若是範氏活著,她是人證。可是她死了,便是死無對證。謝德春完全可以狡辯,說這些都是別人寫來栽贓他的。”

“可是……可是我們有人證證明範氏的屍體就是謝德春派人去埋的啊。”武宜君不理解。

“你說那個韓喆嗎?你猜他得知檢舉旁人犯罪也不能給自己減輕處罰時,他還會不會幫我們死咬謝德春?”姚徵蘭道,“退一萬步來說,即便那個管家承認屍體是自己帶人去埋的,你也沒法證明他是受謝德春指使的,更沒法證明範氏是死在知府衙門後院的。一天過去了,再多的痕跡,也早就清理乾淨了。”

“難道就真的拿這個壞事做盡的畜生沒辦法了嗎?範氏怎麼這麼傻,她為什麼一定要自殺啊?”武宜君急道。

“兩個原因,一,如果不是這種重大的突發狀況,她不能保證看管她的小廝會在謝德春正在待客的時候冒險去通報。二,昨日我們去探望陳大人時,發現他神情憔悴頭上有傷,恐怕在最近的一次父女見面中曾有過自戕行為。範氏不忍見親生父親因為自己被人脅迫傷害,所以決意自盡,斷了生父最後這根軟肋。只是差個向外傳遞訊息的機會,我們的到來,讓她覺得機會到了。”姚徵蘭分析給她聽。

武宜君痛哭:“她也太可憐了。”

姚徵蘭眨了眨有些溼潤的雙眸,把眼淚強逼回去,對顧璟道:“顧大人,我們還是按原定的計劃,明日去查謝德春的舊賬!”

顧璟點頭。

武宜君和顧璟先後離開了姚徵蘭的房間。

姚徵蘭看著留下來的陸冰河,問:“表哥,今日去見陳大人可還順利?”

陸冰河點頭:“順利,但也沒說上幾句話。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在寒暄時,陳大人說起我小時候來找三舅舅時曾與他一張桌上吃飯,還曾背詩給他聽。你知道的,我最煩背詩了,我不可能背詩給他聽。不知道他是真的記差了,還是故意這樣說,想要傳達什麼訊息給我。”

姚徵蘭表情嚴肅:“他一定不是記差了,因為昨天我和顧大人郡王一起去探望他時,他也曾對我說過同樣的話。我也不記得曾經背詩給他聽。後來我回來仔細想了想,發現記憶中和他一起吃飯的只有一次,還是三舅舅送他去別處上任的送別宴。”

“對,我也記得那次吃飯的場景。我記得……三舅舅是不是還曾在席間給他作了一首詩?”陸冰河問。

姚徵蘭點頭,道:“三舅舅把那首詩給寫進手札中了,正好最近我冒充哥哥去大理寺上任,翻看過他的手札。我背給你聽。

“《送友人》,詩曰:醉別復幾日,登臨遍池臺。何時石門路,重有金樽開。秋波落泗水,海色明徂徠。飛蓬各自遠,且盡手中杯。”

陸冰河不解皺眉:“這首詩有什麼深藏的含義不成?”

姚徵蘭緩緩搖頭:“我也不知。明日我打算再去探望一下陳大人,將範氏幼時佩戴的那枚銀鎖帶給他,也算……給他留個父女間最後一點念想。”

陸冰河道:“我陪你一道去。”

“好。”

陸冰河也離開後,姚徵蘭有些疲憊地在桌旁坐了片刻,起身準備洗漱上床時,忽然想起日間顧璟給她簪上的那根玉簪還沒還給他。

雖說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去找他似乎有些不妥。可想起明天必然又是忙碌的一天,要得空,想必也得到晚上,既如此,還不如現在就去將簪子還給他。

她揣著簪子出了門,行徑李逾房前時,聽到裡頭隱約傳來水聲。

這……李逾叫人抬水上來沐浴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怎的房裡還有水聲?該不會出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