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大理寺斷案日常 第113節

“這……又是怎麼了?”李婉華知道他一跪準沒好事,是以他還沒開口,她心裡便已經在打鼓了。

“爹,娘,不要再為孩兒相看姑娘了,孩兒心裡已經有人了。”他道。

“有人?不是,你離京前不是說,那個姑娘已經嫁人了嗎?”李婉華驚疑道。

“是孩兒的不是,孩兒為了能出京,騙了爹孃。”顧璟低著頭慚愧道。

李婉華捏著帕子愣在那兒。

房中沉默了一會兒,梁國公顧忱開口道:“你既如此喜歡那女子,不妨告訴爹孃她究竟是誰家女兒,若是……”他看了眼一旁的李婉華,接著道:“只要對方家世不是十分不堪,爹孃成全了你也無妨。”

李婉華轉過頭來看著顧忱,表情糾結。

顧璟默然片刻,道:“她不願嫁我。”

李婉華一聽這話,又來勁了,道:“什麼?她竟不願嫁你?”話出口,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抓住重點,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她都不願嫁你,你還喜歡她做什麼?”

顧璟道:“孩兒做了對不起她之事,她不願嫁我,我願等她十年。”

“什麼?十年!”李婉華嚇得手一抖,帕子掉在了地上。

顧忱也是英眉緊皺,問:“為何要等她十年?”

顧璟道:“她若不嫁人,孩兒每年都去向她求一次親,若是十年後她依然不肯嫁我,孩兒便死心。她若嫁人,十年後,青春已逝韶華漸老,我看她夫君對她好不好。若是她夫君依然對她好,我放了心,亦可放手。若是她夫君對她不好,我幫她脫離困境,務求她餘生無憂。”

“那你自己怎麼辦?十年後你都三十二了!”李婉華急道。

“三十二,我若想娶,相信依然有人肯嫁。”顧璟說著,俯下身一個頭磕在地上,“孩兒不孝,求爹孃成全。”

承恩伯府,姚曄自昏迷後第一次露面,對外又是宣稱從外地辦案回來的,姚允成就給他辦了個接風宴,一家子除了被打的姚佩蘭都來了。

晚飯吃到尾聲,姚允成看著對面若無其事的姚曄,到底忍不住道:“曄兒,我有些話要問你。”

老太太放下筷子,問姚徵蘭:“徵蘭,吃飽了嗎?”

姚徵蘭道:“回祖母,孫女吃飽了。”

老太太伸出一隻手:“來,扶我回去。”

姚徵蘭忙起身,扶著老太太出去了。

姚暉還拿著筷子準備夾菜,柳氏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放下筷子,委委屈屈地跟在老太太后面出去了。

柳氏屏退廳中下人,姚允成問姚曄:“佩蘭之事,是否是你和你祖母一力設計的?”

姚曄抬眸,從容問道:“不知父親此言何意?”

姚允成將柳氏那番話對他說了一遍。

柳氏在一旁恨恨地看著他。

姚曄聽罷,目光移向柳氏,口中道:“這番話,是夫人的猜測吧?要不是被仇恨迷失了心智,一般人說不出這般沒有邏輯的話來。”

姚允成輕喝道:“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它,只回答我是或不是?”

姚曄道:“我看不出這番話需要我回答什麼?從頭至尾,有人慫恿她去刑部大義滅親了麼?”

姚允成一噎。

柳氏抹著淚道:“你們若不是想要設計,為何你醒來的訊息老太太都要瞞著家裡?”

姚曄不答反問:“夫人問出這話,不覺羞愧麼?”

不等姚允成再次發作,姚曄將目光移回他臉上,道:“此事關係我們闔府之人的前程乃至性命,祖母與我小心一些,有錯?不過是讓父親晚了一個月知道我醒來的訊息而已,卻避免了萬一姚曄還未回京,我卻在家中被人發現的風險,有何不妥?”

姚允成無言以對。

柳氏見狀,強辯道:“那老太太在除夕的團圓宴上為何突然提起要將佩蘭嫁給她表哥之事?佩蘭又是如何知曉你們回京的具體日期的?”

姚曄目光冷了下來,問道:“夫人這是在責怪祖母?”

柳氏悚然一驚,道:“我沒有,我只是……只是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你話裡的意思分明是說因為祖母要把佩蘭嫁給她表哥,她心中怨恨,所以才鋌而走險,犯下這等大錯。我倒是不知,不滿自己的婚姻大事便要拖全家陪葬,何時成了如此理所當然之事?莫不是夫人平日裡就是這樣教養子女的?若是如此,倒也難怪他們兄妹今日做出這等失心瘋的事來。至於佩蘭是如何得知我們歸京的日期,夫人既然知道埋怨祖母不告訴父親我醒來之事,怎麼就想不通你女兒這點事了?這不都是同一件事麼?”

他這一番話滴水不漏,連柳氏都張口結舌狡辯不出半個字來。

“說到婚姻大事,”姚曄看向姚允成,道:“徵蘭年紀也不小了,我聽祖母說,我母親留下的嫁妝原先都儲存在她手裡,但前些年,父親以手頭拮据為名向她借了六千兩銀子並兩間鋪面。還請父親將這六千兩銀子,兩間鋪面以及這兩間鋪面這些年的盈利儘快還來,我要留著給徵蘭做嫁妝。”

“這……”姚允成被兒子當面討債,一時老臉羞紅。

柳氏急道:“這如何還得出來?府裡這麼多人,每個月開支都不知要多少,早就花出去了。”

“夫人的意思是,這些年,父親就靠用我母親的嫁妝,來養你們母子三人麼?”姚曄問她。

姚允成惱羞成怒:“說的什麼混賬話?你們兄妹雖然沒養在我身邊,在你外祖家難道不用花錢?”

姚曄道:“我們兄妹長這麼大是要花錢,可這跟父親您有什麼關係?跟我母親的嫁妝又有什麼關係?除了我兄妹到外祖家的第一年,父親曾寄去過一百兩銀子和幾匹布料之外,之後的十幾年,父親何曾在我們兄妹身上花過一分錢?”

姚允成呆住,隨後倏然扭頭看向柳氏。

柳氏心虛地低下頭去,不敢看他。

“為娶繼室將原配所生的兒女扔到外祖家,十幾年來沒花一分錢,卻用原配留下來的嫁妝養著繼室和繼室所出的兒女。這話傳出去太過難聽了,為父親臉面著想,請儘快將這個窟窿填上。還有,”姚曄端起手旁的茶杯潤了潤嗓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抬眸看著姚允成,眸中一點寒涼,慢條斯理道:“徵蘭的婚事,請父親以後不要插手。我和她在孃胎裡就在一塊兒,相依為命二十年,榮辱與共生死相依,誰若對她不好,我必百倍還之。”

說到此處,他目光移向柳氏,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笑意,道:“關於這一點,夫人想必已經深有體會了。”說罷,他離席,禮儀周到地向兩人欠了欠身,轉身揚長而去。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