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邊完事兒了，剛剛被換走的售貨員走了回來。

“老王，這是沒賣出去啊?”

“太貴了，人家要考慮考慮。”王有德笑道。

“考慮個屁，不就是買不起嘛。”售貨員有些刻薄地說道，“沒錢也敢來看東西，要是把東西看 壞了我看他怎麼賠!”

“放心，沒壞，人家連碰都沒碰。”王有德一幅好脾氣的樣子，“不信你看看，都在這裡，我都沒拿出來過。”

“行了行了，先收了吧。”售貨員瞥了一眼，東西確實沒動過的樣子，“要我說物主也是異想天 開，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年景，連飯都吃不飽了，誰會買這種不能吃不能喝的東西”

“再者說了，就算買了，還需要膠捲、洗照片，哪樣不要錢，我看啊，這東西早晚要退回去。” “誰說不是呢。”王有德笑著附和了一句，把相機又給收了起來，然後才回了手表櫃檯。

“切!一天到晚對誰都是一張笑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賣笑的。”售貨員看著離去的王有德，滿 臉鄙視的神色，“不就一收破爛的嗎，真以為自己了不起呢?”

王有德就好像沒聽到對方的話一樣，回到了自己的手錶櫃檯繼續忙活著。

而那年女售貨員，眼瞅著自己這邊沒什麼人，乾脆就跑到相熟的櫃檯找人聊天去了。

“你是沒看到，我剛剛還以為來了個有錢的，能把那臺相機買走，結果就是個豬鼻子插大萄， 裝像的!說什麼要考慮考慮，考慮個屁，就是個窮酸!”

“不能吧，剛剛那人還在老王那邊把那對金錶給買走了。”相熟的女售貨員一臉不解，“那可是 800塊啊，眼都不眨一下就掏出來了。”

“啊?有這事兒?”相機櫃臺的女售貨員呆了。

“你剛剛不在，而且人家全程加五分鐘都沒用就把東西給買了。”相熟的女售貨員點了點頭， “對了，人還沒走了，你看那邊，看到人家手上抱著的那個盒子了沒，那就是啊。”

“這我哪兒知道啊，我還以為那是在哪兒買的點心匣子吶。”相機櫃臺的女售員順勢看去，發現還真是這麼回事兒。頓時就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疼，但更多的還是酸。

憑什麼你有那麼多錢啊，800塊說掏就掏出來了，我身上卻連八塊錢都沒有?

“你才來咱們這兒沒多久，不懂行很正常。”相熟的女售貨員笑道，“別看咱們這兒是賣舊貨 的，但總能有些好東西。也總會有那麼一些人過來淘這些好東西，都是肯花錢的主兒。”

“不過這幫人有些看起來確實不像有錢的，我記得好像是半拉月前吧，那時候你還沒來。店裡 來了個男的，拎著個破麻袋，怎麼看怎麼像是個撿破爛的。”

“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了?”相機櫃臺的女售貨員頓時來了興趣。

“人家看中了幾個瓷器，還有一些傢俱，加起來也有好幾百塊，結果人家也是眼都眨一下就買 了。”相熟的女售員一臉驚歎的表情，“所以啊，做咱們這一行，真不能以貌取人。”

“原來是這樣啊，那謝謝你啊。”相機櫃臺的女售貨員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哎呀，我肚子有點 不舒服，先去上個廁所，麻煩幫我照應著點啊。”

說完這貨就又溜了。

“我說，你幹嘛搭理她，不就是仗著有個好姐夫嘛。”另一個女售貨員靠了過來，“一天到晚陰 陽怪氣的，對誰都是一張臭臉，搞得好像大家都欠她錢一樣。”

“你也知道人家有個好姐夫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前那個女售貨員笑 了笑，“沒看連王師傅都不跟她一般見識嗎，咱啊，不得罪人就行。”

"也是。"

這個時候，原本應該去上廁所的相機櫃臺女售貨員，先是去經理辦公室打了個電話，接著跑 到了信託商店的後門……

“姐，到底什麼事兒啊，我這才走多久，又把我叫來。”一個看起來流裡流氣的男青年走了過 來，臉上滿是抱怨的神色。

“廢話，沒好事兒我能叫你來。”女售貨員說道，“剛剛咱們店裡來了個大主顧，800塊的手錶說買就買了。”

“多少?”男青年頓時來了精神。

“800!”

“人呢?”

“我來之前還在店裡呢， 一個男的，二十來歲，帶著三個小姑娘。”售貨員的眼中滿是貪婪的神 色，“手上拿著的那個方盒子裡面就是那對金錶，你怎麼看?”

“這還能怎麼看，當然是想辦法搞到手了，這可是錢!”男青年的眼中同樣是貪婪的神色。

“那你得分我一半!”售貨員連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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