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染不瞭解當年那場戰爭的具體經過，但他估計，巨獸敢於對古人發動襲擊，應該不是無腦莽上，而是經過權衡之後，認為自己比古人強大得多，所以才敢對古人發動戰爭。

這畢竟是兩個文明之間的戰爭，不可能是靠腦子一熱來做決定。

只是後來翻車了。

“是的。”地底巨獸的回答跟王染想得一樣，他的情緒異常低落，似乎是又回想起了當年的事情，“我們擁有三位聖者，而人類只有一位聖者，在開戰之前，我們認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輸掉那場戰爭。”

倆王四個二，這怎麼輸？

王染從地底巨獸的精神波動中讀出了後悔，假如巨獸一族預料到了自己失敗的未來，它們很可能就不會發動那場戰爭，現在也不至於淪落到滅族邊緣。

“你也是聖者？”王染問道，“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第一次末日危機的時候，他在模擬裡詢問過地底巨獸同樣的問題，當時地底巨獸聲稱是路過地球，莫名其妙被射了一箭，現在再來看，這個答案顯然是站不住腳了。

巨獸主動攻擊人類，地底巨獸的傷顯然不是莫名其妙得來的，而是在戰鬥過程中被打出來的。

“我曾經是聖者，可現在不僅力量全失，腦海裡的知識和資訊也丟失了一部分，想變回聖者跟重新修煉一樣困難。”地底巨獸的聲音裡流露出一絲痛苦。

聖者跟尋常生靈的差距宛如雲泥。

地底巨獸現在連真神實力都沒有，就連神明層次的霸王也能把它擊殺，它的心裡落差非常大。

“我的傷是讓一個使用弓箭的人類造成的，我才剛靠近地球，他就一箭射中了我。”地底巨獸回憶起自己的滑鐵盧，精神波動中充滿了不甘，“那個人類很弱小，但他的弓箭很厲害，箭頭上有一種特殊的火焰，在我的身體裡爆裂開，只差一點就把我殺死了。”

王染緩緩點頭。

這個解釋跟地底巨獸先前的說法大差不差，只是補上了原來被刻意省略的資訊。

巨獸不是路過地球莫名其妙中箭，而是準備對地球發動襲擊，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古人一箭射了下來。

“那副弓箭應該是古遺物。”王染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想到了后羿射日的傳說，“有可能是後裔的那副弓箭，後裔一共鑄了十根箭，射太陽的時候用了九根，剛好剩下一根。”

“古人的運氣真不錯啊！”

古人的後裔弓箭和二十三顆定海神珠，全都神威猶在，而寂安道士和晨曦使徒蒐集的那一倉庫破爛，能用的都沒幾件，其中能威脅聖者的連一件也沒有。

也許咿呀的斬仙葫蘆可以，但也沒有測試過。

王染此刻已經想到古人是怎麼戰勝巨獸的了。

地底巨獸被射下來了，門後巨獸被困住了，巨獸一族的三位聖者稀裡糊塗地就只剩一位了。

古人傾一族之力戰勝了碩果僅存的那位巨獸聖者，然後與剩下的巨獸同歸於盡了，只在地球上留下了文明的火種。

王染詢問地底巨獸具體的戰爭經過。

地底巨獸一直待在地球上，就算在被弓箭射中的時候失去了意識，它身上眾多的知覺器官也會為它記錄當時發生的狀況。

地底巨獸向王染描述了一番。

跟王染想得差不多，巨獸一族的三位巨獸聖者損失了兩位，剩下的一位敵不過人類聖者和人類掌握的千奇百怪的古遺物，最後被誅殺了。

不過巨獸聖者的實力非常強大，臨死的時候拖著人類聖者同歸於盡了。

最後巨獸一族瀕臨滅絕，人類文明重新啟動。

“仔細一想，巨獸一族差點就慘勝了。”王染忽然想到第一次末日危機的時候，如果沒有他，地底巨獸就脫困了，不只當場就會給人類造成瀕臨滅絕的巨大災難，最後更是讓人類死得只剩下羅納威島上的末日使徒。

而以地底巨獸對人類的恨意，羅納威島上的末日使徒遲早也會被消滅，絕對沒多少喘息的時間。

“我這救世主確實是救世了。”王染有些感慨。

“倘若當初我們再思量一會兒，認真掌握人類的情報，最後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地底巨獸的聲音裡充滿了悔恨，但世上沒有後悔藥吃，“時也命也！”

接下來，王染又詢問了一些關於過去的事情，但一涉及到神仙，地底巨獸就一問三不知了。

“在那批古人活動的時間，神仙非常沉寂，一點也不活躍，問不到也是理所當然。”王染眼珠一轉就明白為什麼問不到。

巨獸連自己祖宗的來歷都不知道，更別提神仙了。

“差不多了。”王染凝視著地底巨獸，心想怎麼處置這頭巨獸。

地底巨獸引起了第一次末日危機，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地球人早就滅絕了。

但因為有他，第一次末日危機壓根就沒有發生。

不過無論如何，地底巨獸是當初入侵地球的敵人，放走是肯定不可能的，只是不知道要不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