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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打進來了?

“看不清,大概是四聲還是五聲。”

魏廣德這個時候只能照實回答,炮聲聽不真切,有山勢迴盪,很難分清到底響了幾聲。

此時,城關上所有人都已經站在城垛後,看向遠處正在向此地蔓延的烽火,又是一處烽火臺被點燃。

隨著耳中傳來隆隆的炮聲,魏廣德這次看清楚了,也聽清楚了,“五烽五炮。”

“地圖。”

聽到魏廣德這麼說,城關上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寒,他們當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有護衛馬上從身後取下竹筒,倒出一卷畫軸,隨即又有一人上去和他一起一左一右展開,那是地圖。

巡邊,自然要帶上地圖,以為參照。

翁溥很快在地圖上找到將軍石關的位置,然後順著曲折的長城向北,在最突出的位置,那裡標著一個魏廣德也知道的地面,古北口。

“難道又是在古北口?”

翁溥的手指移動到這裡就停下了,不經意的說道。

“大人,如果是古北口,很快就會有傳訊兵過來的。”

將軍石關的守將在一邊抱拳說道。

他說的這些,魏廣德也聽說了,是薊鎮自己定下的規矩,長城沿線現韃子攻城後,不僅要馬上燃放烽炮示警,還要派人用簡潔的文字說清楚情況,透過每隔幾里的敵樓接力的方式傳遞訊息到三屯營薊鎮總兵府。

在看到烽火示警後,三屯營的軍士自然要開始集結並向烽火方向移動,而總兵府會根據送來的情報確認最終的進軍路線。

整個過程,和大明朝最高的急遞鋪類似。

急遞鋪主要任務是運送緊急公文,且急遞鋪不設車馬,趕路全憑個人腳力。

《明會典》載:“二十六年定,凡十里設一鋪,每鋪設鋪長一名,鋪兵要路十名,於附近有丁力田糧一石五斗之上,二斗之下點充,須要少壯正身。”

急遞鋪名義上的十里一鋪,實際上也是依縣裡的財力物力而定,不過至少一縣有一鋪,畢竟是負擔縣與縣,縣與府,府與省,省與朝廷之間公文的交流。

因此每個縣(府或省)都有一個總鋪,然後沿著縣城主幹道延伸出若干分鋪。

一個鋪由一名鋪長與數名鋪兵組成,且每一個鋪都要設一個日晷——確定時間,鋪門前要立牌門一座,晚上必須長明燈燭一副,好讓來人容易分辨。

一旦接到官府文書時,鋪長要確認接收件數與目的地,並派出一名鋪兵,此時鋪兵必須不分晝夜並及時傳出檔案。

“每三刻行一鋪,晝夜須行三百里,無分晝夜,鳴鈴走遞。但遇公文到鋪,不問角數多少,須要隨即遞送,如是公文到來不即遞送,停積等待,因而失誤事機者問罪。”

此時的鋪兵必須立即起程,確定好地點,如果是在三百里內,鋪兵必須在一晝夜內趕到;三百里之外,則照著上面的目的地送,直到下一個急遞鋪。

鋪兵遞送公文時,“各置夾板一副,鈴攀一副,纓槍一把,回曆一本”,“腰繫革帶,懸鈴持槍,挾雨衣,齎文書疾行”。

晝夜兼程,風雨不誤,沿途的車馬行人,聽到鈴聲,立即避讓路旁。

下一個站的鋪兵聽到鈴聲,立即整裝以待,一待公文到鋪,便像接力賽一樣,繼續前傳。

明朝公文軍情的傳遞,主要是急遞鋪和驛站兩種,急遞鋪專司“公文送達”。

驛站則迎送使客、轉運軍需、飛報軍情兼而有之。

二者在業務上有所交叉,但仍屬兩個不同的體系,各司其職,互不隸屬。

明廷規定:“重事給驛,常事入遞”,就是說重要和緊急的軍務交給驛站,平常的公文信件由遞鋪傳遞,二者互為補充,共同構成完整迅捷的郵驛傳遞體系。

之所以單獨建立驛站外的急遞鋪,這也是因為驛站的侷限性,驛站的間距較長,每6o裡設一站,急遞鋪的間距較短,1o—2o裡左右就設立一個。

實際上,受地形影響,驛站的輻射範圍沒有急遞鋪廣,很多無法設站的區域,卻是可以使用急遞鋪。

而在大明朝,透過驛站飛馬疾遞還是比較少見的,也就是薊鎮長城有事兒才會用飛馬傳遞的方式報送緊急軍情,比較距離有限,相距不過一二百里。

對於更加廣大的南方,大多使用急遞鋪而不是馬驛,因為大明朝是沒辦法湊到足夠的馬匹用於傳訊。

不過這個時候,翁溥並沒有就此完事兒,還在不斷盯著地圖看,猜測俺答部可能的扣關地點。

古北口繼續往前還有潮河所、渤海所和四海所,下轄不少關隘,都是有可能被俺答部攻破的關牆。

好吧,長城看似是放在帝國北方一道攔住草原騎兵南下的防禦工事,但實際上長城的存在也讓帝國很難防禦,因為綿延萬里的長城,沿途關隘無數,你防住這個,人家就偷襲裡那個防禦薄弱點,可以說完全就像個篩子一樣。

“翁大人,午飯時間到了,我們還是先用飯吧,想來很快就會有訊息傳來。”

此時烽火已經傳遞過了將軍石關繼續向東延伸,會把韃子入侵的訊息一直傳到三屯營薊鎮總兵府。

雖然這麼說,可是翁溥並沒有就此結束,而是繼續盯著地圖看,嘴裡忽然說道:“廣德,你怎麼看?”

“什麼?”

魏廣德納悶道,他也在看地圖,可是這會兒已經放棄了,實在是長城沿線關隘太多,隨便突破一個點,就可以動搖整個防線。

“你覺得俺答會選擇什麼位置入關?”

翁溥補充一句,問道。

這下魏廣德明白翁溥的意思了,讓他猜俺答破關的位置,烽火傳來,自然人家已經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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