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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密謀

“你想告他什麼?”

陳矩皺眉說道,這事兒處理不好,他們內廷的近臣可是要吃掛落的。

魏廣德一個外臣,奏疏上了也就上了,最後倒是不會有事兒。

可內廷是不同的,他們的工作除了伺候皇室成員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工作,那就是監視宗室其他人的一舉一動。

徽王擅離封地跑出去遊玩,他們內廷沒有及時上報,肯定是重大失職。

在當時,以徽王在嘉靖皇帝心目中的位置,自然不會有太大的事兒,頂天給過申敕就完事兒。

現在情況有點複雜,陛下因為梁散人的話開始對徽王不滿,這個時候魏廣德想要參徽王一本,徽王肯定倒黴,但是陛下也會因此想到他們內廷的失職來。

“你和徽王有過結?”

陳矩盯著魏廣德半天,嘴裡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魏廣德先是搖搖頭,隨後又點點頭。

“怎麼回事兒?說來我聽聽,不然我幫不了你,到時候你直接上奏本,結果難料。”

陳矩看魏廣德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知道可能有些誤解,乾脆讓魏廣德自己說好了。

之前陳矩就有過猜測,不過最後被他給否了,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魏廣德是江西九江人,徽王是在河南鈞州,兩地兒八竿子打不著。

徽王出去亂竄找樂子,也沒有踏足過江西,他們之前有見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自然就不會有什麼矛盾。

“說起來,此事其實和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魏廣德在心裡盤算一遍,似乎沒什麼好隱瞞的,乾脆直接說好了,估計陳矩也能猜到他的心思。

於是,魏廣德把自己路遇告狀無門的耿安的前後經過和陳矩一一細說了一遍。

“這個徽王,還真是殘忍,這樣的事兒也能幹得出來,為了毀屍滅跡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兒。”

陳矩皺眉,“你說的這些,鈞州那邊並沒有報上來,只說有欺男霸女,搶佔民宅民田的事兒生,看來那幫小兔崽子也學會避重就輕了。”

“是啊,我也懷疑,就說徽王跑出去遊玩的事兒,內廷派去的公公回報的訊息,到底準不準確也說不定呢。”

魏廣德小聲說道。

“你覺得徽王真有反心?”

陳矩看著魏廣德問道。

“應該不會,現在天下太平,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不過僭越的事兒怕是不少,顯然是持寵而嬌,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魏廣德答道。

“除了欺負老百姓,擅離封地外,你還知道什麼事兒,給我說說吧,我琢磨琢磨。”

對於一個藩王來說,他們這些太監其實也不放在眼裡,在他們心頭只有皇帝,藩王算個屁。

而陳矩願意和魏廣德結交,一個重要願意也是因為他乾爹高忠想要在宮外找個可靠的外援。

悄悄主動投靠的不少,可是看得上眼的卻沒有。

上次魏廣德見面就送一千兩銀子,高忠在高興之餘自然就把目光打在魏廣德身上,這小子聖眷正隆,是值得投資的,就是官小了點,很多時候用不到。

不過作為這科殿試的傳臚,在同年當中號召力也不錯,特別是那次闖禮部就能看出來,魏廣德在同年當中的號召力不亞於狀元諸大綬。

這就很厲害了。

同年當中,升職最快的也只有一甲三人,他們考完就授官。

選翰林院庶吉士的這幫人,只能說未來前途可期,可也沒有魏廣德授官這麼快的。

因為有了高忠的話,所以對於魏廣德的主動接近,陳矩並不拒絕。

這個時候知道魏廣德打的什麼主意,他自然不會有意見,反正回頭告訴自家乾爹,一切都是由乾爹定奪。

對於讀書人喜歡博名聲這個事兒,陳矩他們是見得多了。

那些廷杖就是成就這些人名聲的工具,雖然有時候他們這些宮人也是恨的牙癢癢,可依舊不能把人打死,最多也只能是打殘了事,讓他不能繼續當官。

打死大臣,那也只能是他乾爹那一類宮裡的大太監暗中指使才能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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