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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宣府軍餉

“嗨,老弟,你是不知道,為了你的官職皇爺可是沒少傷透腦筋,怪就怪你年齡太輕了,皇爺沒法給你封官,不過別擔心,你的功勞可都記下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陳矩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太監,不再是個沒有品級的內侍,此時說話也和以往不同,也不喊皇帝位陛下了,而是改稱皇爺。

有了品級,他也算是內臣了。

雖然黃錦這樣的提督在嘉靖皇帝跟前都自稱“奴婢”,可人家那是自謙。

嚴格說來,黃錦是二品提督太監,寫給嘉靖皇帝的奏疏是要用“臣”來代表自己的。

“皇上為我的封賞煩惱?”

魏廣德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陳矩道。

“那當然了,你看看,這次咱們保住了‘永樂正本’,那是多大的功勞,我跟你說,那書裡面很多都已經是孤本,外面已經找不到原據書籍了,要是正本被毀,那就真的絕了,沒有了,你知道嗎?”

陳矩這會兒咂咂嘴,又繼續說道:“何況這書可是老祖宗修的,就這麼一套,燒沒了對得起祖宗嗎?

只是可惜,對你的封賞幾位大人爭論的很厲害,最後皇爺是聽了徐階的話,說你年紀尚幼還需磨練,所以才掛個詹事府的左司直郎。

皇爺連太子都不立了,詹事府還有個什麼混頭,你還是慢慢熬資歷吧,你要是早生幾年......”

很快,吩咐的酒菜上桌,兩個人談話的場合也從大堂轉移到飯廳。

“今天皇爺出了西苑上了城牆,說是想看看京城百姓的生活,嘿嘿......”

兩個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閒聊,魏廣德說翰林院的事兒,陳矩就把宮裡的新鮮事兒說給魏廣德聽,也算是兩人悄無聲息進行情報交換吧。

不過怎麼看,魏廣德說的那些衙門裡的訊息都不如陳矩透露出來的宮中資訊強。

“皇爺轉到正陽門樓子那裡,就說這城樓舊了,破了,該重修一下了,興許是因為想到宮裡的那把火,現在皇爺看到什麼都說弄新的......”

喝著杯中酒,吃著盤中菜,陳矩繼續說著今日嘉靖皇帝的行程。

“已經把話傳到內閣了?”

魏廣德這會兒是真的很震驚了,重建三大殿要多少銀子,現在衙門裡傳的沸沸揚揚,就目前大明朝廷的財力,根本無法支撐這麼大的工程。

那些廊道還好,木材有現成的,工匠直接調派就是了,也花不了幾個錢,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動工。

可是正陽門城樓,那可是好幾層的巨大建築,和建一個宮殿查不了多少的量,有那筆銀子還不如先建三大殿其中一間呢。

何況內城的城牆也是年久失修,前幾年把修繕城牆的銀子全部一次砸進了外城牆的修建當中,導致這幾年已經沒錢修繕其他城牆了。

修了正陽門,周邊的幾段又損壞的城牆是不是也要修修?

“遞了話,還沒有迴音。”

陳矩說道。

.......

時間一晃又是幾天過去了,嘉靖皇帝傳旨欲重建正陽門城樓的訊息已經在朝堂上傳開,自然又是讓百官議論紛紛。

以往修這樣工程很積極的工部,這次一反常態沒有傳出任何意見,態度讓人有點捉摸不透。

現在的工部尚書可是趙文華,古今中外,凡是上專案,那就意味著有大筆油水可撈。

趙文華是什麼樣的人?

這人的辦事能力先不提,但是很懂的做人,慣會趨炎附勢。

他在明嘉靖八年考中進士,初授刑部主事,後調入國子監,當時嚴嵩就是國子監祭酒。

他認嚴嵩為義父,踏上了嚴家這條船,之後嚴嵩的展也證明他當時的眼光還真不錯。

在嚴嵩入閣後不久,趙文華就被委派為通政使,所有奏疏都要先從他手上過一遍才能送入宮中,自然讓嚴嵩可以第一時間掌握很多資訊。

在嚴嵩幹掉夏言出任內閣輔後,凡是彈劾嚴嵩的奏疏必然是會先送嚴嵩過目,然後進呈嘉靖皇帝,這讓嚴嵩有了充分的時間做應對的準備,畢竟他兒子嚴世番也不是蓋的,很會抓住奏疏中的漏洞進行反擊。

當然,也不是所有鍋都不背,該認錯的時候,嚴嵩也捨得下老臉向嘉靖皇帝認錯,而對於為嘉靖皇帝背黑鍋尤其熱衷,所以一直恩寵不斷,嘉靖皇帝反而更加信任他。

之後數年時間裡,雖然彈劾嚴嵩不法事的奏疏不斷,可是內閣輔的位置卻依舊坐的穩當。

趙文華和嚴世番的關係也不錯,畢竟兩人都是同一類人,對錢財貪婪無度,生活也是窮奢極欲。

這些年江南倭患日益嚴重,這被趙文華看成晉升之機,不僅積極出謀劃策,更是兩次赴浙江督戰,順便接收胡宗憲因為在江南地區加稅獲得的收益,同時也開始染指軍功。

在對待前任江南總督的時候,趙文華就暗中彈劾張經怯戰和勾接倭寇,最終置張經與死地,而戰功則是被他趙文華成功搶到手中。

而之後在扳倒吏部尚書李默,逼走禮部尚書王用賓後,連續空出兩個堂官位置讓他終於成功上位升為工部尚書。

重建正陽門城樓,多大的工程啊,趙文華居然沒有動心,這不得不讓下面衙門中人揣測是不是嚴嵩那邊有什麼狀況。

自然,眾人先猜測的還是朝廷財政問題,或許已經糟糕到連嚴嵩這樣一向惟嘉靖皇帝命令馬是瞻的輔也不敢繼續盲從的時候了。

畢竟,就算重建城樓,銀子也是朝廷出,對於工部的官老爺們來說自己又沒有損失,反而只有好處。

不過很快,一個訊息就火傳遍了在京各大衙門官署,工部尚書趙文華趙大人因為連續出使江浙抗倭,積勞成疾病倒了。

宮裡傳到內閣的旨意是很清楚的,重建正陽門城樓,由工部尚書趙文華督辦,現在主事之人病倒,自然工程就只能耽擱下來了。

不過對於趙文華抱病的時機之巧妙,自然沒多少人真相信他是真的病了,雖然有太醫院御醫背書,不過在京城流傳的段子就有信不得“太醫院的方子”一說。

朝堂風向變化劇烈,讓一眾在京的低階官員都有點迷茫,搞不清楚狀況,或許只有內閣閣臣和六部九卿這些大員才知道其中原由。

這些事兒魏廣德自然知道,但是並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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