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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海運

奏章送上去了,魏廣德的差事算是結束了。

只是這奏章上去到了嘉靖皇帝跟前,常例他們是會被叫到西苑詢問的,到時候那些隱瞞的數字怕是都遮掩不過去了。

不過這會兒魏廣德早已經想明白了,自己就是揭蓋子的,和捂蓋子那幫人可不沾邊。

他很悠閒的看著唐順之匆匆和他告辭就直接回了兵部衙門,顯然他們要提早商量出對策來,要是在嘉靖皇帝垂問的時候一問三不知那才叫要命。

唐順之離開以後,魏廣德輕鬆的表情迅收斂起來,一臉鄭重的看向北邊紫禁城方向。

自己回到京城這一路上就現,自己在宣府送回的奏疏似乎並沒有在朝野傳開,由此魏廣德猜測知道自己去過宣府的人在官場上怕是不多。

不過這麼大的人事變動,直接由兵部侍郎東江接管宣大總督職權,不可能不在朝野掀起一場風波,何況動的還是嚴嵩嚴輔的乾兒子。

嚴家是肯定知道了的,魏廣德心裡明白,嘉靖皇帝作出這樣的人事調整不可能不和嚴嵩商量一下,自己實際上已經得罪了嚴家。

魏廣德現在心裡糾結的是,要不要這兩天跑趟嚴府。

雖然得罪了,可沒有公開得罪,若是能夠緩和,那怕只是稍微緩和一下也是好的。

現階段,朝堂上,沒有誰比嚴嵩更有權勢了。

魏廣德心中糾結,不過還是打定主意,抽空還是要帶上禮物去趟嚴府,若是真無可挽回,那自己也好早做打算。

魏廣德先去了趟都察院交卸差使,他是以都察院御史的身份去巡邊,自然要把準備好的公文交回去。

魏廣德在都察院可沒什麼熟悉的人,大家都是按照官面上的禮儀相互見禮後,魏廣德品級低,免不了還要主動拱手行禮。

收下魏廣德的文書檔桉就算完事兒,一切手續都是下面官員做的,魏廣德連左都御史周延的面都沒有見到。

魏廣德沒有繼續在衙門裡跑,更不可能回翰林院,按照唐順之的說法,這兩天可以呆在家裡等候訊息,不管是宮裡召見還是什麼,總歸會有訊息。

在外奔波近三個月終於回到家裡,魏廣德還是很高興的。

進城的時候就已經有護衛先行一步回府報信,所以魏廣德進了大門就看見徐江蘭已經迎接出來。

魏廣德直接去後院沖洗乾淨,這幾個月在外面有許多的不便,還是不如在家裡好。

魏廣德回家不過半日,就有裕王府的下人送來訊息,請魏廣德去那家酒樓吃飯,算是裕王府為他接風洗塵宴。

裕王府相招,即便魏廣德不想去也是不行的。

到了約定時間,魏廣德乘坐馬車去了那家位於裕王府附近的酒樓。

對於裕王府相招,魏廣德不是很確定他們的目的。

他已經知道了上個月京城那場大的人事變動,不止牽扯到宣大,而且兵部、戶部和刑部都牽連其中,讓魏廣德驚訝的還是刑部尚書改戶部尚書這事兒。

賈應春到京城上任刑部尚書才多久,就改遷戶部尚書職銜。

戶部,當初可是讓裕王府丟盡了顏面的地方,如今到了裕王府的掌控中。

所以,對於參加今晚宴會的人,魏廣德已經有了一些猜測,那就是賈應春或許也會名列其中。

別看他現在位列七卿,可是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沒有裕王府在後面支援他其實什麼也不是。

果然,宴會由高拱主持,魏廣德還真在這裡見到了賈應春。

從南京到北京,再到現在的戶部尚書,賈應春感覺像做夢一樣,前後變化也就是一年的時間而已。

“聽說之前你的家丁曾經去過西苑,在你出巡的時候?”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高拱忽然開口問起來。

魏廣德知道這才是他們這麼急著召見自己的原因,自己跑宣府的事兒,朝堂上並沒有傳開,知道的人還不多。

不過畢竟因為太突然,京城的各方勢力自然會在事後到處打聽訊息,想要搞明白宣大和京城官場動盪的起因。

裕王府畢竟是從宮裡出來的,所以在宮裡眼線還是有的,很快就讓他們現了事前曾有隨魏廣德出京的家丁到過西苑,見過陳矩。

這次朝堂洗牌,裕王府無疑是佔了便宜的,雖然賈應春前後兩個職位都是尚書,可戶部尚書的責任遠比刑部尚書大的多,在朝堂上排位也要高上不少,相應的話語權也是重了一些。

只是在此刻嚴家一支獨大的情況下,賈應春也只能選擇低調做事,至少一開始沒有對下面的官員進行一場清洗。

裕王府也是記仇的。

當初高拱、殷士譫他們可是在戶部受夠了氣,現在他們扶持的人登上了戶部尚書的位置,自然要給當初那些勢利小人們一點教訓。

這其中高拱更是如此,雖然他是進士,可是卻是個暴脾氣,和身材高大的殷士譫一樣都是比較記仇的人。

魏廣德思慮片刻,還是決定不說出全部詳情,實在是沒有必要。

嘉靖皇帝的面都沒有見,自己那份奏疏也沒有在朝野上公開,那已經代表嘉靖皇帝的某種暗示。

“我這次出巡前一天,陳公公曾到我家傳了一份密旨,讓我去打探下宣府的近況。”

魏廣德開口說道:“我給當初一起在保安州作戰的將領寫了信,瞭解這兩年宣府到底是什麼狀況,結果得到的回覆讓我有點驚訝,大量邊堡被破,百姓軍戶流離失所,最可惡的還是有人乘機殺良冒功,用他們的人頭換取京城的賞銀。”

魏廣德越說心情越低落,不住的搖頭,“瞭解到這些,我自然就寫了一份奏疏派人送到京城來交給陳公公,宣大那邊的變動應該說和我那份奏疏有關係,至於其他的我也不明白。”

“是這樣啊,難怪。”

這會兒高拱等人都露出瞭然的神情,果然是魏廣德這裡出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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