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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叫神仙姐姐?

聽聞蕭洵安的呼喚,黎川轉過身,抬臂格擋掉了容許銳利的藤條,在她身後,緩緩站起一個男子,身姿挺立,黃瞳淡唇。

“自己說,還是聽他說。”黎川說著,掃了一眼蕭洵安,他頰邊多了一道血痕,前襟整個被撕拉開來,胸口散亂,看不清傷勢。

不想容許竟是噗嗤一笑,答非所問,“跟我想得不大一樣呢!你這祭品不錯,可惜是個凡人。”說著藤蔓從她手中爆出來,直朝黎川面門而去。

就在她躲的一瞬間,在蕭洵安晃神的一瞬間,容許轉眼移動到了蕭洵安的身後,藤蔓像遊蛇一樣攀附著他的脖頸,在他要害處生出銳利的鋒芒,“殿下很看重這個祭品吧!死掉的話,還有存貨嗎?”

“不過是個祭品,你要殺便殺。”蕭洵安是這麼想的,黎川大約會這樣答。

黎川眼睛眯了一下,很顯然容許的舉動讓她很是不悅,她說,“既然知道是我看重的,還敢動他是覺得你命大?”

蕭洵安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潰破了,一灘潮水潑在他胸中,時洶湧時盪漾。

“雲陽君連丹元都沒了,還是很會說嚇人的話。”她特地將雲陽君三個字咬的陰陽怪氣。

“你認得我,就應當知道,我不用靈力也能殺你。”說此話時,蕭洵安看進她眼眸裡,想起了她那夜挽弓射擊的樣子。她該當是那個樣子,該當是此刻的樣子,而不是汾淵河裡唯唯諾諾,嬉笑逢迎,卻心如死灰,行屍走肉的樣子。

他忽然覺得他倆像極了,被命運摧殘得無法做想要的自己。他越來越想知道,是什麼人殘害了黎川,從好奇到怨恨。

“好啊,那我倒要試試,你怎麼殺我。”說著又是虛晃一招沒了人影。

黎川飛身追上去,顧卿緊隨其後。不出所料,他們追到了那個封印著容也的天坑。

白衣翩然而下,手中已然拉了滿弓,三支光箭離弦,一支碎了尖藤,一支斷了纏繞,第三支直逼容許而去。

容許躲閃不及,抬手擋箭時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立刻流了出來。鮮血滴在地上,潮溼地面上的苔蘚迅生出嫩綠的新生命。

他原本可以做這座山的守護神,卻成了殺戮無度的邪魔。

黎川甩出捆仙鎖將蕭洵安拽回來的同時飛身向前,沒等容許回過神,已經扼住了她的咽喉。

“我告訴過你,不用靈力照樣要你的命。”黎川說,聲音很平靜,在她清瘦柔和的五官裡卻有某種說不清的威懾。

“容也……”她脖頸臉龐逐漸漲紅,嘴唇紫,“救我!”

就這一聲呼喚,蔓簾詢聲爆裂開來,一股殺氣騰向四周,滾滾而來。顧卿飛身衝向最前,做出阻擋之勢。

容也醒了,披赤瞳,眉心顯現一抹暗紅印記。見姐妹落入他人之手,憤怒從眼中噴薄而出,手中瞬間現出一柄利劍,雙手握劍,高舉而躍,“放開我妹妹!”直朝顧卿劈去。

“轟!”一道火牆攔住了容也,黎川手背明亮,他放開容許,一躍而起。

“你!怎會有靈力?”容許疑道,“沒有丹元何來靈力?”說著就要上前。蕭洵安哪會由她,甩出捆仙索套住了她的腿。

容許擋了幾招,但心思根本不在那處,“只要你告訴我你如何剖丹還能活著,又何來靈力……”

“殿下好大的排場,出門遊玩也能遇上個入魔的。”一道黑袍落下,正是子舟。

隨著他下來,天坑上方的天空出現了瑩白,那不是天亮,是天神將至的神光。

“快跑!”見來了救兵,容許知道再也沒了反撲的希望。

天光越來越亮,即使是入了魔,容也也不可能敵過將至的監神司,其實他也只是堪堪招架了黎川和子舟的夾擊。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此事將了時,那蔓簾忽然獲了生命,像千萬隻手,飛延伸過來。它們捲走了姐妹二人,並且立刻在山壁上織了網一般的屏障,阻隔了黎川一行。

子舟伸手,猛烈的火舌從他掌心衝出去,火焰席捲了藤網。

“別!”那是顧卿的喊叫,沒人預料到他會在這時喊叫,他們看向他,他看著燃燒的藤網,手中凝聚冰晶。

火焰猛烈,將藤蔓燒得吱呀作響。冰紋從她所立之處飛延伸過去,只是轉瞬,冰晶在烈火之中裹住藤蔓,將子舟的火焰頃刻熄滅。

藤蔓焦黑,一枚穿行符還剩最後的一些熒光在裡頭的巖壁上閃亮,他們逃了。蔓簾在眾人注視中碎作粉末,樹根卻消失不見了。

子舟詫異的轉過頭去看他,“你……”

噗通一聲,顧卿膝蓋砸在地上,“我並非故意放走她二人,只是家師年邁,家師無過。”

“你是說,那老藤?”黎川問道。

“是。”顧卿道,“師父損耗修為在青雲山設下重重結界,最終即使力竭,仍以真身封印容也,自此沒了意識。我想今日,亦是師父護徒殘念,絕非對諸位不敬。”

黎川聽完沒做應答,只一抬手,顧卿便直挺挺站了起來,“先起來吧!”轉而朝黑衣青年道,“你怎麼來了?”

“想著殿下若不是遇險,也不會如此頻繁地……”子舟話未說完,便轉了話頭,“殿下可受傷了。”

黎川搖搖頭,笑著舉了舉還亮著圖騰的右手,“是不信我還是不信你自己。”說罷回身看向蕭洵安,臉頰有傷,襟門散亂,多少有些狼狽。

她伸過手去掀開了那衣襟,衣物的破口下,面板上一道極細長的紅痕,似破非破。黎川看的時候恰有幾粒米粒大的血珠慢慢滲出來。蕭洵安這才現真是破了,好在他穿的是汾淵河的衣料,否則便不是如此淺痕了。

黎川朝蕭洵安伸手,對方自然而然將乾坤囊從腰側解了下來。

又是那罐藥,銀片輕柔敷上來,冰冰涼涼的。

蕭洵安小時候習武受了傷,父親總說大丈夫不畏疼痛,替他上藥的時候手重得很,在汾城教坊練功無論是舞還是武,都時有受傷,只得他自己上藥,很是粗糙。

可黎川給他上藥的時候,是那樣溫良的樣子,他就是想到了“溫良”這個詞。或許在她說出“不用靈力也能殺你”這種話時,是另一副樣子,可這樣溫良的黎川也非常打動蕭洵安那顆對上黎川就莫名活過來的春心。

他本沒覺得疼,卻故意“嘶”了幾聲,夾雜著氣聲輕聲道,“殿下手輕些。”

這話聽著燙人,黎川竟覺得面上很燒,連耳朵都覺得熱。她躲開蕭洵安“訓練有素”的眼神,她知道那裡頭絕對摻了惑人的光彩。強裝淡定地收了藥罐,抬頭看到天上還有光,天神卻遲遲沒有降臨,“這是你使的詐?神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