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惟安回道:“秦老在我房間。”
紀雲汐:“還有很多空房。”
吳惟安沒再說這事,他直接道:“青州掌櫃,就是當初賣我宅院的那人。”
紀雲汐挑了下眉:“那又如何?”
吳惟安看向她,問:“你多少銀錢收的院子?”
事已至此,紀雲汐也懶得瞞:“六千兩。”
吳惟安抿了抿唇:“你賣給我一萬二。”
紀雲汐糾正道:“我只收了你一萬。”
吳惟安想了想當日的事,細節也記不太清,但他知道自己的為人:“若你一開口就是一萬,不補貼我那兩千兩,我不會買。”
紀雲汐:“……”
她仰頭看了看。
怎麼說呢,這就是消費者心理。
和現代雙十一的活動套路,其實半斤八兩。
吳惟安繼續道:“那一萬兩,還是我寒窗苦讀中了探花賺的。前前後後算起來,我雖得了一處宅院和四家賭坊,看似挺賺。但你不費吹灰之力,也拿了四家賭坊,還出手了一處宅院,順道把我一萬兩也收了回去。不僅如此,那處宅院離你紀家很近,滿足你的所有要求。這麼想想,你真是算無遺漏啊。”
紀雲汐多看了他幾眼。
這男人,怎麼喝了酒腦袋還算得這麼靈清?
紀雲汐冷臉:“怎麼,你想要回一萬兩?但我給你找的那盒藥材,可遠遠不止這個數。”
“我不知道你去涼州想做什麼。”吳惟安一步步朝她走近,“但你一定是想利用我。你怕我中途出么蛾子,所以想早日為我解毒。”
紀雲汐輕咳了聲,下意識退後,直到背靠到櫃門。
兩人離得很近。
他氣息有些危險。
紀雲汐倒也不慌:“那又如何?解毒一事,本就是雙贏。你根本不會虧。”
“是啊。”他輕嘆一聲,“可在錢這件事上,我覺得我虧了。”
紀雲汐挑眉:“那你想如何?”
讓她還他四千兩麼?
做夢。
紀雲汐道:“那處宅院本就能賣出一萬兩的價,你也沒什麼好虧的。而且——”
她忽而沒了音。
因為吳惟安伸手輕輕揉搓了下她的臉頰。
男人鼻息間都是淡淡的酒味,他低聲:“不如何。”
紀雲汐眨了眼睛,又眨了下眼睛。
她仰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他也在看她。
眸中映襯著房內燭火,閃著光。
這樣的眼神,她在很多男人身上見到過。
紀雲汐完全沒有害羞,她微微一思索,反而笑了:“怎麼,吳惟安,難不成你喜歡上我了嗎?”
女子嗓音輕柔帶笑,宛如惡魔低語。
面上笑容更是難得一見的張揚豔麗。
吳惟安深深看著面前這張臉。
那雙安靜透徹,似乎什麼都懂,常常閃著算計的眼。
那唇脂掉了色,只剩下一點微紅的唇。
吳惟安彎腰湊近她,額頭抵上她的額頭,呢喃:“所以我覺得我虧了。”
紀雲汐依舊輕笑如鈴。
他微捧住她的臉,一點點往她湊得更近。
他足夠慢,慢到雙唇相碰之間,紀雲汐完全可以避開。
但她沒有。
唇脂甜中帶點苦。
吳惟安啞聲:“我喝了梅子酒,你想嚐嚐嗎?”
紀雲汐唇瓣微動:“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