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們:“……”
*
晚間,紀雲汐一行人在角落裡用晚膳。
其他人也都分到了各自的吃食。
分吃的過程中,紀雲汐稍稍有些擔心大家會搶起來。
可就像分衣服一般,大家都在靜靜等著自己的份,並沒有任何爭搶。
偶爾有些伸手要得急的,都會被附近的人白個好幾眼。
和寶福對罵那婦人罵得最大聲:“急著投胎啊!晦氣!”
紀雲汐捧著自己的碗,想起那一幕,忍不住唇角一彎。
是她魔怔了。
在現代各種小說影視劇中,古代的災民路上遇到吃食,都會各自爭搶,甚至不惜拼命。
可她忘記了,現下情況有些不同。
這些人都剛遇害,而且遇害前,他們也都是平平常常的百姓,不是偷雞摸狗的賊人。
是正正當當的人。
吳惟安坐在紀雲汐旁邊,不動聲色地看她一眼,又挪開。
這是她今天第二回笑,第一回她應是為紀明焱而笑。
那麼這第二回,她在笑什麼?
總不至於是笑還在暈著的紀明雙罷?
吳惟安朝後頭躺著的人看了一眼。
紀明焱正蹲在邊上,從帶著的包袱裡掏啊掏。
終於他掏到了一瓶解藥,給紀明雙餵了下去。
沒多久,紀明雙就醒了。
兄弟倆大打出手。
周圍無人理會,都各自吃各自的。
唯獨那兩隻愛哭鬼,看到兩個打起來的大人,瑟瑟發抖地縮在雪竹旁邊。
哥哥縮在雪竹的右邊,妹妹縮在雪竹的左邊。
雪竹伸手,將兩人推開,然後吃飯。
兩人又悄悄地朝雪竹靠了過去。
雪竹繃緊了臉。
紀雲汐朝雪竹瞥了眼,她覺得,雪竹似乎要哭了。
雪竹這人有潔癖和強迫症,而且不喜人靠近他。
在這髒亂的礦洞內休息,就已經讓雪竹很難受了。
結果還有兩個拖油瓶不住往他那靠,內心的崩潰可想而知。
雪竹忽而起身,拿著飯碗坐到了圓管事和毒娘子中間。
兩個愛哭包沒辦法,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雪竹。
大家都累了一天,用過晚膳,將溼的衣服晾著後,便找地方休息去了。畢竟再過幾個時辰,他們便要再去救人。
只有把體力保持好,他們才能救更多人。
這場洪水,是持久戰。他們要熬到臨南軍過來,熬到雨停,熬到水褪去。
雪竹身後依舊跟著兩個小人。
不管他怎麼躲,這兩個異常執著的小人,總能在最後找到他。
就像在洪水之中,執著地揮著手。
雪竹去找了吳惟安,他咬著唇,喚道:“公子。”
吳惟安看了看後邊瑟縮著的兩隻娃娃,拍了拍雪竹的肩膀,似笑非笑:“我們雪竹小小年紀就有一兒一女了。你比公子我還強些,不錯不錯,再接再厲。”
說完,便笑著走了。
雪竹:“……”
*
紀雲汐和吳惟安回到了馬車上睡。
外頭雨還在嘩啦啦下著,吳惟安一手撐著傘,一手虛扶著紀雲汐的腰。
“太子呢?”紀雲汐累了一天,忽而想起似乎把太子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