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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話裡指桑罵槐的意味太過明顯,連許湛也聽明白了他是在借指責蘇氏之名來諷刺徐懷安,便打算出言打一番圓場。

英一武與徐懷安互看不順眼,許湛夾在其中很是為難,他誰都不願得罪了去,乾脆便移開了話題道:「蘇氏除了生的美以外簡直是一無是處,也不知曉當初爹孃為何要與安平王府結親,滿京城誰人不知曉安平王府早已被陛下厭棄,到了蘇禮這一輩,說不準這王府的爵位也要被收回去,娶這樣一個女子進門,於我們鎮國公府而言簡直沒有半分益處。」

「好了,知曉你心裡不痛快。今日我便給你個面子,飲下這杯酒後便與徐家世子握手言和,你也能自在地去尋那幾個嬌滴滴的魁娘了。」英一武豪放一笑道。

許湛見狀便高高地舉起杯盞,敬了英一武一杯酒,並暗地裡給徐懷安遞去了眸色,要他也像他一般敬英一武一杯酒,同僚的事興許就能囫圇過去了。

徐懷安卻對許湛的暗示熟視無睹,他沉靜的面容下彷彿藏著些慍怒之色,即便竭力剋制也快要破土而出。

英一武沉浸在酥酥麻麻的酒意之中,又因為今日徐懷安的主動宴請而心情大好,這便笑著開口道:「上月裡你不是與我說這蘇氏在床榻上如死魚般無?我恰好得了兩個揚州瘦馬,便送與你做妾了,改日你讓蘇氏與這兩位嬌娘好好學學床榻上的功夫,說不準便能養出個做得正妻又行得浪.婦……」

話音甫落,正如松如柏般端坐著的徐懷安卻倏地從團凳裡起了身,不等許湛為他說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雅間,步伐之迅疾便如冬日裡的狂風驟雨一般凌然又冷厲,甚至把桌案旁歪著的英一武都唬了一大跳。

他自小便討厭徐懷安,靠著英平王府的門楣沒少給徐懷安使絆子,只是徐懷安也是出身優渥的名門子弟,英一武的這些小手段傷不了他半根毫毛。況且徐懷安因品行、樣貌和學識而名噪京城,外人議論起來怕是沒有人會把以紈絝冠名的英一武與徐懷安相提並論,這漫漫的前半生裡,英一武還是頭一次在與徐懷安的交鋒裡佔得上風。

許湛這個和事佬的說辭正合他意,眼瞧著徐懷安要為了他那個沒用的同僚而主動敬他一杯酒,英一武心裡是萬般高興,甚至於血液湧動攢跳。

誰曾想徐懷安不僅沒有如他預想的那般低頭向自己敬酒,反而還沉下臉子離開了雅間,分明是不給他英一武面子的意思。

英一武已然怒不可揭,正要發作的時候許湛卻已追出了雅間,將走到樊樓門口的徐懷安攔了下來。

「慎之,你這是要做什麼?我好不容易才把英一武約了出來,你怎麼又鬧起了脾氣?」許湛正苦口婆心地規勸著徐懷安,他硬挺挺地攔在了徐懷安跟前,死活不肯讓他就這樣離開樊樓。

徐懷安面色冷凝,那雙璨若曜石的眸子掃過許湛擔憂又驚詫的面容,便已從未有過的譏諷語氣對他說:「幼時你父親寵妾滅妻,養了一屋子的鶯鶯燕燕,你回回來梁國公府與我哭訴,還在我跟前賭咒發過誓,說這一輩子都不會活成你父親的模樣。可如今你呢?」

他清楚地體悟到了自己的心內蓬勃洶湧的怒意,這點憤怒不只是因為方才許湛與英一武話裡話外對蘇氏的貶低與輕賤,而是因為他猛然發覺到如今的許湛已變得了一個和英一武相差無幾的紈絝子弟,只有風流,不見半分人性。

許湛被徐懷安這一番裹著沉沉怒意的話語砸懵在了原地。他被徐懷安罵得蒙頭找不著北,仔細回憶了一番方才雅間發生的事,卻還是想不明白徐懷安為何惱怒至此。

往日裡徐懷安最會收斂和剋制自己的心緒,從不曾以如此冷厲的語氣責罵過許湛。

密友的異常讓許湛心裡十分慌亂,連帶著都沒了玩樂狎.妓的意思,「慎之,我雖不明白自己何處惹惱了你,可我大致知曉你不喜歡英一武的為人。這樊樓熱鬧非凡,我棄了他跑下來尋你只怕也會惹怒了他。」

他是進退維谷,哪一邊的密友都不願得罪。可徐懷安氣量寬廣,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睚眥必究的人,樓上雅間裡的英一武卻有一副十分記仇的性子。

徐懷安攏回清明的目光,頃刻間清冷的面容裡哪裡還有方才的惱怒,他道:「你去吧,我先回梁國公府了。」

說著,兩人便在樊樓的大門前分別,許湛目送著徐懷安清濯的身影遠去,心裡雖不是滋味,可還是轉身回了英一武所在的雅間。

*

徐懷安駕馬回梁國公府的路上沿途恰巧經過鎮國公府。

鎮國公府門廊處仍掛著那兩盞紅彤彤的大紅燈籠,本該緊緊閉闔的紅漆木大半正微微開了一條縫,小廝們先推開了大門,之後便擔憂著對身後的人說:「夫人,外頭風寒,您當真要在此處等世子爺嗎?」

夜半春夜寒。

蘇婉寧披著一件墨狐皮大氅,端立在紅漆木大門旁,朝著街道左右張望了一番,卻只能瞧見一陣陣沉寂無比的暗色,哪裡有許湛的身影。

近來許湛身子不適,鄒氏自己捨不得管束他,便在私下裡幾次三番地提點著蘇婉寧,要她多規勸許湛,不能再讓他成天去花樓裡耗損腎元。為此蘇婉寧還費了不少精力去為許湛尋合適的良妾,只可惜許湛連瞧也不願瞧那幾個良妾,今晨發了一通邪火後便去了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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