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寫了數十張「蘇婉寧」的大字後, 徐懷安才覺得自己這顆狂蹦亂跳的心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外頭的永蘆聽見些聲響,便舉著燭火進了屋。
此時已臨近天明,他也在耳房裡睡過一覺了, 可他家世子爺卻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
永蘆便問:「爺怎麼不睡?」
徐懷安哪裡是不想睡, 是根本睡不著, 只要一想到蘇婉寧答應了他的求愛,他便高興得恨不得去庭院裡跑個十圈八圈的。
哪裡還睡得著?
這些少男情思實在不必說給永蘆聽,只是徐懷安在情愛一事上太過稚嫩, 連永蘆都比他熟稔幾分。
所以,徐懷安就將他喚到了身前,問他:「明日白日我該做什麼?」
永蘆疑惑不已,只問:「什麼做什麼?」
徐懷安蹙了眉,卻仍是極有耐心地解釋道:「寧寧答應了我,回京城後我就要去安平王府提親。只是如今在揚州城, 諸事不便, 我該如何才能讓別人都知曉寧寧已與我情投意合呢?」
這話一出,永蘆也是驚訝得瞪大了眸子, 愣了好一會兒後才給徐懷安道了喜。
「世子爺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他感嘆連連地說道。
徐懷安心情極佳, 只笑著說:「多謝。」
之後,永蘆便在旁為徐懷安出謀劃策。徐懷安是覺得唐家那個小子十分礙眼, 最好是讓他永遠不要再出現在蘇婉寧的眼前。
只是揚州城狹小無比,看宗老太太的意思, 也是和唐家人十分熟稔的模樣。只要他們住在揚州一日,就少不得要與唐家人打交道。
「世子爺不如問問蘇姑娘,預備何時回京?」永蘆想,蘇婉寧是為了躲避京城裡的流言蜚語才來揚州遊玩。
可如今她與世子爺已挑明瞭對彼此的心意,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既如此,又何必再害怕京城裡的流言蜚語?
他家世子爺是真心心悅著蘇姑娘的,也是真的要娶她,而非嘴上說說而已。
回京之中,哪怕前方之路上有刀山火海、群狼環伺,更有流言蜚語叨擾,他家世子爺也不會怕。
徐懷安聽了這話後,倒默了一會兒,才說:「不急,揚州城風光無限好,多留幾日也好。」
他不怕,可這並不代表蘇婉寧不會害怕。他做好了要去對抗流言蜚語、酸言冷語的打算,甚至做好了前途既斷的打算,卻還是要堅定地握著蘇婉寧的手,可蘇婉寧敢不敢去面對這一切,徐懷安心裡還沒底。
只是他好不容易才打動了她的心,自然不願意所有的努力在此化為泡影。
他會給她勇氣,陪她面對來路上的艱險。
「如今還是想想,明日該帶她去哪裡玩吧。」徐懷安索性將唐如淨也拋之腦後,只如此問永蘆。
永蘆在側無比認真地為他出謀劃策,兩人一同想出了郊外踏青,遊湖泛舟,望湖路賞景,鵲仙橋玩樂這四個選擇。
此時。
徐懷安將信紙遞給了蘇婉寧後,側著身子端詳著她真摯思考的面容,忽而發現自己手心裡出了一層薄汗。
他還是有些緊張的。
蘇婉寧是覺得信紙上寫著的四個玩樂之所都很好,要從中添一個最好的出來可真是難為她了。
思來想去,她便對徐懷安說:「不如再去一趟望湖樓吧。」
上一回在望湖樓吃席,她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徐懷安身上,沒有好好賞景,很是可惜。
難得來一回揚州,她不願留下什麼遺憾來。
徐懷安唯她的命是從,這便要讓永蘆去準備馬車,再去望湖樓包下二樓的雅間來。
這時,方盈盈扶著宗老太太從碧紗櫥裡走了出來,正好聽見「望湖樓」這三個字。
宗老太太立時指著方盈盈問:「晨起時你唐伯母正約你去望湖路賞景呢。」
說著,老太太又問蘇婉寧:「寧寧若是明日要去望湖路,就帶著你盈盈妹妹一起去吧,也好做個伴,省得你寧寧妹妹害羞。」
宗老太太還是要將方盈盈許配給唐如淨。
蘇婉寧聞言先瞥了一眼徐懷安,眨了眨杏眸問過他的意思後再作考慮。
徐懷安既是想與蘇婉寧獨處,也不願拂了宗老太太的意思。況且昨夜蘇婉寧與他提起過方盈盈這號人物。
她說盈盈妹妹鼓勵她要有勇氣去追愛,也要勇敢無畏地面對流言蜚語。
徐懷安想,這方盈盈興許還是他的貴人呢,若不是昨夜她開導了寧寧一番,他們之間說不定還要再蹉跎好些時日。
「好,老太太放心,徐某定會將兩位小姐平安地送到望湖樓。」徐懷安笑著對宗老太太說道。
宗老太太是越看徐懷安越滿意,有徐懷安和蘇婉寧相陪,也不怕方盈盈受了什麼委屈。況且唐家老太太和那唐如淨對寧寧有意,有徐世子陪在寧寧身側,也能讓唐家人斷了念想。
盈姐兒和寧寧都是宗老太太的掌上明珠,眼瞧著徐世子對寧寧是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宗老太太便將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了方盈盈的婚事之上。
若不能給方盈盈尋到一門好親事,她心裡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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