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在特製黑板的一側,寫出這麼一個假想敵議題之後,在座所有人便無不面露震驚之色。
可還不等他們從震驚之中醒來,葉青又在黑板的中心區域,畫了一張所有人震驚到瞠目結舌的地圖。
所有人那快要瞪出來的眼珠子裡,
葉青拿著石灰粉筆在黑板上書畫,不僅行雲流水,還畫得非常的專業。
很快,一幅白線勾勒出來的應天府城防地圖,便呈現在了所有人的眼裡。
葉青用虛線勾勒應天城的外郭城牆,用像極了城牆女牆的‘凹凸’線,勾勒應天城中心內城城牆。
緊接著,他又用大方形表示皇城,小方形表示皇城中的宮城!
“外城的外金川門、上元門、觀音門、上房門、高橋門全都方位準確啊!”
“內城與外城之間的玄武湖大營、紫金山,也標註得一清二楚?”
“葉大人去過應天府?”
“如果什麼秦淮河、各大調兵專用道路,還有京軍留守司地址,全都準確的話,可就不是去過這麼簡單了!”
“.”
將軍們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但與此同時,倒吸涼氣之聲也在教室內此消彼長著。
要知道他們雖然都沒有見過皇帝本人,但也大多數人都去過應天府。
就他們瞭解到的城防設施來看,在葉青筆下的這張城防地圖上,都標註得非常的準確。
能有這樣的準確度,已經足以讓人震驚了!
可要是全都準確無比的話,那就不止是震驚,而是該懷疑他別有用心了!
也就在將領們如此思索之時,教室之內便突然響起了一道嚴肅而又冰冷的嗓音。
“上面標註的城門、地標、軍營、軍務衙門,全部方位準確。”
“就連皇城與宮城的比例大小,內外城牆的合圍形狀,都全部準確!”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坐在講臺右側的錦衣衛指揮使毛驤。
當然,他說出這麼個答案,也是經過朱元璋點頭首肯的。
如果是換做以前,朱元璋絕對當場爆發了。
可是現在,他卻並沒有這麼做,反而還一臉的平靜。
難道他真的內心平靜?
其實他的內心不僅猶如驚濤駭浪,還心慌到不行。
他也是萬萬沒想到,他葉青講個戰術,竟然會拿應天府當假想敵。
當假想敵就算了,還要畫應天府的城防地圖,關鍵是畫得還和兵部與工部的存檔地圖一模一樣。
當然,標註與記號的方式不一樣,兵部與工部的地圖相對繁瑣,而他這畫法卻是傻子都能快速看懂。
當然,現在不是誇他繪圖天賦的時候,現在是思考他葉青為什麼能掌握這種核心機密的時候!
生性多疑的朱元璋,首先想到的就是‘內奸’二字。
而這內奸的人選,絕對不可能是胡惟庸他們那一黨的人,只有毛驤、徐達、王保保三個嫌疑人。
王保保雖然才投降過來,但他經營多年的關內探馬軍司,可不是吃素的。
也因此,他絕對掌握了這份地圖!
很快,他就主動排除了徐達和毛驤二人,他們雖然和葉青關係不錯,但也還遠不及和他朱元璋的關係。
王保保可就不一樣了,如果不是他葉青,人家根本就不會投降他朱元璋。
“難不成,王保保揹著咱給了他城防地圖?”
“難道他這所謂的假想敵,並不是字面意思上的‘假想敵’?”
“.”
想到這裡,朱元璋的目光就越發變得凌厲了起來。
不僅如此,連他的呼吸都變得猶如龜吸!
他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只是用餘光看著葉青等待,等待一系列的答案!
他想要知道,為什麼會首先教授搶灘登陸戰,為什麼用應天城作為假想敵,又為什麼把紫金山作為假象搶佔高地!
可他只是往這個方向稍微那麼一琢磨,就想到了圖謀不軌四個字。
他想著,如果這些將領變成雁門駐軍將領一般,如果寧波駐軍變成雁門駐軍一般,如果他只是以假象敵為幌子,真的在教他們如何攻打應天,那他就真的該睡不著了。
想到這裡,朱元璋那看向葉青的眼睛,直接就眯成了尖刀的輪廓。
也就在此刻,朱元璋當即就下定了一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