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與此同時,正在向御書房而去的呂本,卻是目光再次變得深邃了起來。
就他對太子妃行的這個大禮來說,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非常正規而嚴謹的君臣之禮,完全沒有仗著長輩的身份,有絲毫的怠慢。
所以,他這個太子側妃的父親,依舊是太子正妃的臣工!
常妃看著這個做事嚴謹,從來不越雷池一步的長者,也是頗為敬重。
蔣瓛抱拳道:“臣,領旨!”
蔣瓛離開之後不久,呂本就來到了御書房。
呂本行禮道:“臣呂本,拜見太子殿下。”
“陛下不在這些日子,臣也一定會盡全力輔佐殿下。”
“不對,我爹管不了伱,我得去你爹陵前告狀去!”
“我今夜找您單獨來見我,只為兩件事!”
“這第一件事,便是寧波知府葉青,馬上就該卸任了,我想在京城裡給他安排一個合適的職位。”
“這個職位的品級不能低於從三品,既要能揮他的才學,又不能太耽誤時間。”
“我想,讓他當雄英的老師!”
呂本聽後當即眼前一亮,但緊接著就恢復了嚴謹。
呂本想了想後道:“暫目前合適的職位,只有工部尚書,戶部尚書,以及應天府尹三個正三品官職。”
朱標只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後,就點頭道:“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第二件事情,就是胡惟庸他們,有沒有在你面前提起過葉青,或者說你是否知道,他們想怎麼整葉青?”
呂本再次行禮道:“殿下,臣從來不與他們為伍,他們想與臣結交,也被臣拒之門外,所以.”
朱標聽後,也是再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想來也是,他這個老丈人,可是出了名的嚴謹,從來不會節外生枝,也不會接受不該接受的好處。
除了當這個吏部尚書之外,基本上可以用‘深居簡出’四個字來形容!
放眼滿朝文武,他呂本為數不多的存在感,估計就是來自於吏部尚書這個職位,以及太子側妃生父這個身份了。
“好,我知道,岳父早些回去休息吧!”
朱標客氣的說道。
呂本再次行禮:“臣告退!”
可也就在他跨過御書房的門檻,就又轉身道:“殿下,您是千軍之軀,是國之未來,還是身體為重,不可過勞啊!”
朱標也不做答,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他目送呂本走後,目光也再次變得深邃了起來。
“這個老丈人,太嚴謹了!”
“.”
想到這裡,朱標就回到了龍椅上坐好,然後就用手撐著太陽穴,開始閉目養神了起來。
他太累了!
繁多的政事,諸多的決策都需要他不說,還得和這些老狐狸玩心眼,他是真的太累了!
而此刻,
走在回吏部的路上的呂本,卻是看向了東宮的方向。
這一刻,他的眼睛裡,第一次有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兇光’!
因為他此刻的腦子裡,全是朱標那一句‘我想,讓他當雄英的老師’!
也就在他聽到巡邏衛隊的腳步聲之時,他眼裡的那一抹兇光就立即消散,只是徑直往吏部而去。
但他的內心深處,卻再也無法平靜了。
他就這麼目光深邃的,走出宮門,走過外五龍橋,走到皇城以左的吏部衙門。
也在他進入他的尚書休息房之時,他又看向了胡惟庸府邸的方向,目光更是變得深邃無比。
不錯,
他們不與他呂本為伍,但他們針對葉青的言論,卻能全部傳達到他的耳朵裡。
而且,時間還不會隔得太久,甚至都隔不了一個晝夜。
此刻的胡惟庸相府會客大廳屋頂之上,一名黑衣人趴在黑漆漆的屋頂之上,完全與這無盡的黑夜,融為了一體。
他和師父毛驤的的夜探方式如出一轍,都只是扒開瓦片一點點,也就是一個黑色眼仁的距離。
這一刻,他的左眼,就是會客大廳屋頂上的‘針孔攝像機’!
大廳之內,胡惟庸正坐上位,而坐在下方兩邊椅子上的孔克表和朱亮祖等人,雖然都身披長袍斗篷,但卻逃不過蔣瓛的眼睛。
胡惟庸皺眉道:“本相說過多少次,沒有要緊的事情,不許你們這個時候來找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