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蕊和茉香等人焦急的等著太醫到來。
方才阿妧是被桂平揹回去的, 回去後她們才發現阿妧的額頭滾燙,想來是方才衣著單薄又赤足在冰冷的青石磚上走了好一會兒,寒氣入體, 這才引起了發熱。
“快去給娘娘準備涼水帕子。”青蘭吩咐海棠道:“多拿兩條來備用。”
海棠答應著就要離開, 轉身匆忙離開時,險些撞上人。
“皇、皇上?”海棠嚇了一跳, 慌忙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是有意衝撞您,奴婢——”
她正焦急著要解釋, 只見趙峋沒顧上理會她, 匆匆往裡面走。
崔海青忙道:“還不快起來。”
海棠這才回過神來, 心中又是一喜, 皇上心中還是有熙昭儀的。
內殿。
朱蕊等人看到趙峋,俱是都暗自鬆了口氣。
方才看到娘娘苦苦哀求, 皇上明知道娘娘身上正難受著,竟還是決絕的離開,不留一絲情面。
果然皇上放不下娘娘, 這才又回來了。
“熙昭儀是怎麼回事?”趙峋擰著眉,語氣不大好。
青蘭忙回道:“回皇上的話, 主子本就腹痛難忍。方才又受寒了, 這才發熱起來。”
看著躺在床上的阿妧, 趙峋心中五味雜陳。
她本就生了張巴掌大的臉, 這兒倒愈發顯得小。他離開前她還是面色煞白, 此刻取而代之是發熱的紅暈。她乾裂的嘴唇上還有斑斑血跡, 幾道咬痕清晰可見。
那雙好看的眉深深的蹙著, 彷彿在忍耐極大的痛苦。
趙峋驀的想起在永壽宮初見她時,她的美貌讓他心頭閃過一絲驚豔。
如今這憔悴的模樣,更讓人心疼憐惜。
她慣會用這種手段讓他一次次心軟, 一面偷偷服用避子藥,一面騙他說她想生下他們的孩子!
趙峋臉色又難看起來,那藥竟還是他送到她手上的!
阿妧啊阿妧,你倒是好手段。
細究起來,刺向朕的這把刀,還是朕自己遞給你的。
“你們是怎麼服侍熙昭儀的,竟讓她衣著單薄的跑了出去?”趙峋心煩意亂,語氣不由變得嚴厲。
殿中服侍的人立刻跪下來請罪。
“奴婢知罪。”
哪怕被皇上責備,聽到皇上仍是關心自家主子,她們心中也是高興的。
身邊鬧出這樣大的動靜來,阿妧還是沒睜開眼睛,趙峋不免又添了些擔憂。
他本想這次一定要讓阿妧長些教訓,絕不輕易原諒她,可聽到她昏過去,他又忍不住回來。
左右來都來了——
趙峋自暴自棄的在阿妧身邊坐下,抬手探了探她額上的溫度。
不出意料,果然是一片滾燙。
離得近了,才發現她的呼吸又粗又重,炙熱的氣息噴在他的手上。趙峋冰涼的手指似乎讓她感到很舒服,阿妧無意識的蹭了蹭,追著這一點涼意。
此時海棠端著水盆進來,裡面放著冷水,她手上還搭著三條帕子。
青蘭看著趙峋的臉色,悄悄起身。她擰出一條冰涼的帕子來,疊好後想替阿妧搭在額頭上。可趙峋坐在一旁,青蘭倒不好叫皇上讓開。
正在遲疑間,只見趙峋頭也不回的伸手:“給朕。”
青蘭聞言,立刻將手中的帕子遞給了趙峋,又跪了回去。
趙峋親自替阿妧搭在額頭上,冷聲道:“劉太醫怎麼還沒到?”
崔海青忙道:“奴才這就讓人去催。”
阿妧遲遲沒醒,不僅她撥出來的氣是熱的,她整個身子都在發熱,看起來情況很好不好。她額上的帕子很快不涼了,趙峋取下來讓人換時,才發現人都還跪著。
正好崔海青回來,立刻道:“還不快些先起來服侍昭儀娘娘,你們的錯待娘娘好了再自己領罰。”
青蘭等人這才都起來,忙又送了帕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