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沒見過什麼飛灰湮滅，但也聽過，隱約像是猜到拂娘話裡的意思，卻又不敢相信。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飛灰湮滅，就代表著公主在這世間消失，再也無法經歷輪迴，徹徹底底消失了，你明白嗎？”拂娘幾乎是吼出來的。

蕭霽直接愣在原地，雖然隱約猜到了，可真當他知道答案，根本就無法接受。

他不在乎宵兒是人是鬼，可是連這點微不足道的要求都是奢求。

消失？

無法進入輪迴?

那豈不是連下輩子都沒有了。

“你胡說，宵兒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她只是普通的人，不是你嘴裡的公主，怎麼會飛灰湮滅？你胡說，我不信。”

“你什麼都不記得，當然不會信，但你看見我家主子在做什麼？是拿修為在救公主，如果不能把公主的魂魄保住，那麼一切就完了。都是因為你，我家公主鋁材會遭此劫難。”

拂娘心裡有氣，說出來的話也帶著攻擊性。

蕭霽想到剛才夜澤淵的話，都是因為他，就因為他當皇帝！

本就在後悔的蕭霽得知真相，無疑是在心口插了把利刃，讓他生不如死，懊悔，卻又無能為力。

蕭霽望向那朵發出藍色的暗夜幽蘭，如果沒有猜錯，宵兒應該就在那裡。

就在他驚慌無措的時候，突然想到一件事。

“既然一切都因我而起，那我要怎麼做，才可以結束這一切？我的命嗎？”

夜澤淵看著有些瘋癲的蕭霽，已經無暇顧及他，他的目光緊盯著女兒的魂體，晃晃蕩蕩，就是無法聚攏，再這麼下去，怕是……

夜澤淵眉頭緊皺，不到最後一刻，他是不會放棄的。

拂娘並不是討厭元卿上神，只是蕭霽，卻讓他很討厭。

“你有本事找天帝麻煩去，要不是他，我家公主也不至於受這罪。”

蕭霽只是一個普通的一個人，哪裡知道天帝在哪？又該怎麼找他算賬？

拂娘還想說幾句，話還未說出口，就聽見夜澤淵訓斥道：“你給我閉嘴！”

拂娘撇撇嘴，沒再說話。

一直不能和媽媽說話的糯糯，停頓了一會，又開始哭鬧起來，哭聲比剛才還要大聲。

蕭霽聽見哭望向兒子，兒子哭他也心疼，只是此刻，他顧不上兒子，看著那朵暗夜幽蘭，就好像看見宵兒。

就這時，結界再次破裂，妖風四起。

本就快要飛灰湮滅的魂魄，哪裡經得起妖風肆意，剎那間，魂魄像破碎的鏡子，四處分散。

夜澤淵也遭到了反噬，口吐鮮血，弄髒了衣袍，也顧不上去擦，再次結印試圖將破碎的魂魄聚攏起來。

拂娘想再次結結界是，已經有心無力，結結界太耗費精力了。

“主子，你沒事吧？”

夜澤淵道：“無礙。”

蕭霽看見夜澤淵吐血那刻，原本心裡抱著一絲希望，只那點渺茫的希望，讓他覺得不能坐以待斃。

“用我的命，換她的命。”

夜澤淵與拂娘聞言齊齊望向蕭霽，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蕭霽心裡急的不行，表面上看著卻又無比冷靜與堅定。

“反正我中毒，也活不了多久，不如讓她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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