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君道：“二十多年前，宗主和李含雪曾是羅雅帝國蒼藍內院的弟子。兩人想必也是那時候結緣。”流離君道：“流風，你現在該怎麼辦？這個李含雪身為人脈之主的繼承者，我看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宗主對他有意思，李含雪不可能不知道。若是他利用宗主對他的感

情，介入我們凌寒宗，必將給凌寒宗帶來禍患。”

流風君道：“流離，你也不用想太多，先靜觀其變吧。李含雪若真要介入凌寒宗，我們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席間，空倒是口無禁忌，不停地吃喝，管他塌地陷，影響不了我的好胃口。

不一會兒便如風捲殘雲也一般，將席間的美食盡數納入肚中，酒足飯飽過後不忘打個響嗝。

李含雪未動半下碗筷，周羽晨道：“凌寒宗的酒菜不合你胃口嗎？”

李含雪道：“我想問你一件事，摘星公子死後，你和頌德君有沒有再聯絡？”

周羽晨目『露』失落之『色』，“李含雪，你還在懷疑我？”

李含雪道：“如果我懷疑你，我就不會問你了。”

周羽晨道：“沒有！自從通幽峰的事情生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頌德君。”

“好，我明白了。”李含雪道。

周羽晨微微垂下了頭，道：“李含雪，蘇雅還有李氏一族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空撇嘴道：“對不起有什麼用？句對不起，我娘就會活過來嗎？”

周羽晨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李含雪和空鞠躬道：“在這裡我向你們道歉，我也不請求你們的原諒，只是希望我能做一些我能做的事情，彌補過去我犯下的過錯。”

李含雪道：“算了吧，過去的事情，都一筆勾銷。”

周羽晨心中頓時如釋重負，她原本還擔心李含雪不會這麼輕易原諒她，畢竟蘇雅和李齊的死，跟她脫不了干係。周羽晨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她不是那種會放棄的人，只要一有機會，她一定會奮不顧身地撲進愛慾的地獄之中，哪怕那真的是一片炎炎煉獄，但只要在她眼中那

是堂，那裡就一定是堂！

“李含雪，你打算什麼時候對頌德君動手？”周羽晨道。

李含雪道：“不知道，不過應該不用太久。”

周羽晨道：“如今我得了雪魔饒道統，突破到君境界，指日可待。以後你要殺頌德君之時，你派冉凌寒宗告訴我，我一定會去幫你的。”“宗主她竟要聯合李含雪殺武宗的君！”流離君頓時心驚肉跳，“流風，這可是極度危險的舉動。我們凌寒宗雖然在北域稱雄，但在武宗這樣的巨頭面前，根本不足

為道。宗主若真的和李含雪一起前往武宗殺人，我們凌寒宗萬載基業毀於一旦啊。”

流風君道：“若宗主真要這麼做，我們什麼也要阻止！武宗並非我們凌寒宗能夠招惹的。”

李含雪搖了搖頭道：“不必了，頌德君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

空也道：“周羽晨，你還是好好當你的凌寒宗宗主吧。頌德君這狗賊，我和李含雪會去殺，用不著你多管閒事。你就算殺了頌德君，李含雪他也不會高心。”

周羽晨面『露』一絲失落之『色』，白皙的手指捏著酒杯，輕輕旋轉了兩週，而後飲一口後，見李含雪不言，她也不語。

一陣無言後，周羽晨接著酒勁，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道：“李含雪，你現在住在何處？還在修武秘境嗎？”

不知是李含雪沒有聽到，還是李含雪故意不回答，總之沉默又籠罩了整個大殿。

本來如釋重負的周羽晨，此刻又被一道枷鎖牢牢禁錮住了，心兒不得自由。

李含雪起身道：“空，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走。”空立刻起身，這樣沉默的酒局也讓空感到十分壓抑。

二人轉身欲要離開凌寒宗，周羽晨急忙起身道：“等等！李含雪，你別走，我還有話要。”

李含雪沒有轉身，只是道：“吧。”

周羽晨眼中泛起了溼氣，“李含雪，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李含雪道：“過去的事情，已經一筆勾銷了。”

周羽晨高聲道：“李含雪，你撒謊，你嘴上一筆勾銷，但其實你心裡還在記恨我。”

“是你多心了。”李含雪沒有轉身，而是和空徑直走出了大殿。

有時候，變相的寬容比兇狠的懲罰更讓人難以接受，那種感覺就像是無聲的死亡，心漸漸涼透，讓人絕望而且無奈。

因為你可以反抗懲罰，但是你不能反抗寬容。周羽晨尖聲叫道：“李含雪，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我從沒有奢望過你像對待蘇雅那樣對我，可我不是你的敵人，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冷酷？李含雪，你別走，告訴我為什

麼，清清楚楚地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李含雪終於轉過身，語氣十分平靜：“周羽晨，我們永遠不可能再成為朋友了。因為你傷害過我的族人，傷害過我的家人，這道傷痕在我心中永遠不會消失。你現在明白了

嗎？從此以後，我不希望跟你再有任何糾葛。”空道：“周羽晨，你現在已經是凌寒宗主，君可期，何等風光，何必還要纏著李含雪不放？你完全不需要乞求李含雪的原諒，因為他不會原諒你的。就算李含雪原諒了

你，你跟李含雪也不可能，他就算和婉結婚，也輪不到你。”

空的話字字誅心，周羽晨捂著胸口，面『色』蒼白如紙，“李含雪，你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無情。”

李含雪皺起了眉頭，瞪了空一眼，“你不要多嘴！”

空撇了撇嘴，不再話，而後隨李含雪一道離開了凌寒宗。周羽晨目送著二人離開，心中雖然萬分難受，但此刻她其實並未感到太過痛苦，因為她心中早已經有預感，李含雪不會這麼輕易原諒她，承受過一次打擊的她，已經不會

再為此痛不欲生。

起碼在周羽晨看來，李含雪對蘇雅還保有十二分的忠誠，這種忠誠讓周羽晨感到安心。

畢竟蘇雅已經是個死人了。

死人是永遠爭不過活饒，無論她之前在李含雪的心中佔有多重的分量。“終有一，你會把她給忘了。”周羽晨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