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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私人醫生今天是最後一次來探病,容謝的情況恢復得不錯。他看著拆下來的紗布條,長長地撥出一口氣,自語道:“有時候真恨不得去抓,太難受。”面板表層的傷口結痂便會很癢,很多人往往會忍不住去抓,結果好端端地把傷口都抓壞了。

柳葭聽到了隻言片語,倏然轉過頭,目光如電:“……覺得癢?”

容謝笑道:“你聽岔了。”

她早就在懷疑他,從一開始便是,可是最後的懷疑卻被一碗熱湯給打碎了。她覺得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夠忍住那種疼痛而面不改色,可是容謝並不是一般人,她也見識過了。柳葭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在他腿上坐了下來:“原來是我聽錯了呀。”

她現在不僅懷疑他的腿根本沒事,甚至還開始懷疑那碗湯根本就是故意打翻的,他真是使得一手好苦肉計。虧她當時都緊張地出了一頭汗。

容謝知道自己暴露了,強辯道:“我也是最近做了幾回復健,才開始有知覺的,你難道還不盼著我好?”

“我當然盼著你好,但是……”她抬起手,捏住他的領帶結,緩緩往上收緊,“我最討厭別人故意騙我。”

容謝注視了她一會兒,揣摩著還有沒有可能把她騙住,最後長長嘆息道:“既然都被揭穿了,我還要耍賴不承認也沒什麼意思……”看柳葭皺著眉的樣子,他就後怕,他從小到大不是聽母親的訓斥,就是被張姨說教,他們容家的傳統就是女孩子就是要放在手心上寵愛,而兒子就要嚴厲對待。就連他父親在世的時候也常常說“慈母多敗兒”,對他厲害得很。

他可不想再聽柳葭也來對他說教。

這個時候,唯一能阻止她那張嘴的便只有一個辦法,便是用自己的嘴堵住她的。容謝心裡這麼盤算,便也這樣做了,但見柳葭的眉皺得更深,卻又無可奈何。他一把抱起她,站起身來走了幾步,把她放在床上,直接壓了上去:“要不要試試看,我的腿到底恢復到了什麼程度?”

柳葭早已猜到了他的腿根本就是有知覺的,卻沒有想到已經可以抱著她毫不費力地行走的地步了,這絕對不是這幾天內才好的。可是這麼久以來,他居然一直坐在輪椅上裝殘疾。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惡趣味?

她瞠目結舌,無法理解:“多、多久了?我是問,你恢復到能走路的時候已經有多久了?”

“這得讓我稍微回想一下,”容謝看著她,臉上笑意漸濃,“大概就在我叔叔病倒之前吧,那個時候我已經可以自己慢慢走,不用別人扶了。”

他開始裝作雙腿失去知覺,是為了讓容亦硯放鬆警惕,可是這之後便完全沒有必要了。柳葭忍不住問:“那之後呢?之後是裝給我看的?”

容謝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你說呢?”他貼近她的耳邊,緩緩道:“如果說,你是狡猾的狐狸,那我就等著你自動掉下陷阱的獵人,我不裝殘廢,又怎麼能讓你感到一點內疚,然後回來看我?”

柳葭的表情在這一瞬間變了好幾回,最後還是認命了,她最大的優點便是事情已經發生,就懶得再去糾結。她閉上眼,重重地嘆了口氣:“我是鬥不過你……”

容謝慢慢地開啟她的衣釦,在她的鎖骨上咬了一口,柳葭微一戰慄,睜開眼皺著眉看他。她不由想起那個晚上,她以一種極其糜爛的方式羞辱了他,現在要輪到她了麼?容謝看出了她眼睛裡的驚懼神色,微笑著安撫:“別擔心,我總是捨不得讓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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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裡說得越溫柔,行動卻是毫無寰轉。他如箭,直接釘入了她的身體,直到內心,根本不留一絲餘地。柳葭皺了皺眉,卻沒有對於他有點粗魯的動作呼痛,只是扶住了他的肩。她雖然性子柔和,但也很能忍耐,硬是一聲也不吭。

容謝看見她的表情,便停下來不再動作。他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黑髮,輕聲撫慰:“沒事,你覺得難受就跟我說,我停下來。”

柳葭凝視著他,微微一笑:“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她順著他的肩胛輕撫到凸起的蝴蝶骨,主動迎合上去:“我想感覺到你……”容謝拉下她的手腕,在她的手心吻了一下:“好。”他垂下眼睫,便如有一片淡色陰影遮擋在眼瞼,他朝她的唇靠近過去,在幾乎貼近的地方卻又停住,只是看著她。

柳葭明白他的暗示,忍不住笑著主動吻了他:“你就像小孩子一樣——”可是下面半句話就沒有辦法再說出口,他用了自己的行動表示他的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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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葭躺在床上,慵懶得連根手指都不想動。容謝還非要纏著她不放,有一下沒一下地啄吻。她實在受不了,抗議道:“你還有完沒完?我都還沒跟你算賬,你竟然騙我騙了這麼久。你說以後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我還能不能當真了?”

容謝笑道:“為什麼不能?我也就是這件事上瞞了你一陣,如果不是這樣,恐怕你現在早就飛回德國去了吧?”

柳葭頓時語塞。如果他們第一次見面,他便是好好的,她恐怕就立刻放心地離開了。他預計得一點不錯。柳葭摸了摸他汗溼的頭髮,良久道:“你早點去辦簽證吧,越快越好,免得我想多了就反悔。”

她會說要帶容謝去見她的母親,完全是依靠一時衝動,如果深思熟慮,便會覺得其中諸多不妥。可是總也不能就這樣瞞著一輩子,他們的一輩子這麼長,不管是對於容謝,還是她自己,都是那麼不公平。

容謝定定地看著她,微笑道:“好,我馬上就去辦。”

他辦事向來都是雷厲風行,根本不必讓人催促,可這回卻一拖拖了一個多月才辦好籤證。他第一次被拒籤的時候,柳葭都覺得匪夷所思,他的申根有這麼多,幾乎遍佈了全世界,怎麼可能會籤不出一個德國的旅遊籤?

她隱約覺得這次行程將要不順,可還是把擔憂壓在心底。她都還沒開始跟他並肩作戰,就要覺得不安退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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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葭站在病房外面的時候,發覺她的母親正跟外籍醫生聊天,不知道聊到什麼,她一直都在笑。她輕輕地敲了敲門,正在聊天的兩個人立刻就發現了她。醫生站起身,跟她打個了招呼便出門去了。

母親驚喜地看著她:“你之前說要晚幾天回來,也沒說具體幾天。我正擔心過幾天下大雪,你再要回來就會被滯留在機場了。”

柳葭走進病房,直接坐在床上,笑道:“是啊,我剛下飛機就聽了天氣預報,說這次的雪很大,這天色看起來也昏昏的。”她一動,原本站在門邊的容謝便被徹底暴露在柳葭媽媽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