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通閉上眼睛,輕輕吐了口氣,再次睜開,手中緩緩凝出一柄風刀。
“跳蚤,你在自尋死路。”
“嘿嘿……”
風刀突然落下,跳蚤用力丟出兩頭人奴。
殘屍墜地。
跳蚤又提起兩隻,笑道:“嘿嘿,盧仙長,又是兩個,你到底是來救人的,還是殺人的?”
盧通嘴唇繃緊,揮手散去手中風刀。
“不敢‘救’了?我幫你!”
又是兩團血水炸開。
跳蚤動作不停,接連出手,短短几息,人圈內的雜草上多了一層血泥肉漿。
盧通看著下方,心中掀起一陣起伏。
人奴。
不通人言,不明道理,不知仁、義、禮、智……
幾乎不能稱之為人。
可是親眼看到這一幕,即便先前有所預料,心中仍有些不……不太平。
跳蚤伸出舌頭,舔掉嘴角的血跡,道:“這就怕了?才救了十九個,離一萬頭還差得遠呢。”
“呼。”
盧通吐了口氣,道:“狼獸、人奴本是一家,何苦自相殘殺?”
“你才和人奴一家!”
跳蚤勃然大怒,再次化作一道血影。
人圈,人奴吃、喝、拉、撒、睡的地方。
有的人圈臭不可聞,地上的雜草、糞便、剩飯等混成一團;有的人圈十分乾淨,雜草乾燥、整齊,每個角落界限清晰。
不過無論哪種人圈,如今全都變為了血肉泥潭。
盧通一路跟隨。
心緒從不太平,到掀起大波瀾,最後又重新恢復平靜。
人如螻蟻,命如草芥。
人奴如此,他也不是例外。
勾結欲鬼、濫殺無辜、修行邪法,此前做過的事情,換成散修早已經死了十幾次。
他能活到今天。
全靠實力高強、心思伶俐,對擒氣宗、一頁宗有用,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
一旦這關過不去……
若是沒用了,非但保不住自己的命,典四兒、九夫人、二虎……到那時,死得遠不止一兩個人。
下方突然變得平靜。
盧通收斂思緒,吐了一口氣,道:“不殺了?”
跳蚤渾身浴血,仰頭看著上方,道:“你根本不想救人!”
盧通笑了下,和以前相比,笑容中多了許多陰冷,緩緩道:“對人奴來說,殺與救有什麼分別?”
跳蚤臉色變得十分陰沉。
“你心懷鬼胎,究竟什麼打算!”
盧通眼神幽暗,冷冷盯著跳蚤,道:“殺!你不殺,我就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