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水聲中。
盧通盤在雷火之上,陷入了沉默。
典四兒被關,步家破敗,萬易、萬喜也被要挾,良妖商會變成了幾家宗門的囊中之物“萬妖商會”。
一切都變了。
只是……
萬喜的這些話,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
即使同一句話,從不同人口中說出來,也會有截然不同的意思,更何況藏了一頭欲鬼的萬喜。
“過來。”
“是。”
萬喜乖乖走到身前。
他探出龍爪,伸出一根手指,尖銳的鷹勾尖爪點在萬喜眉心。
運起《勒命令》。
當年苦凰長老傳授的法門,仍然鎖在神魂內,不過被另外一道更厲害的法門裹住,沒辦法催動。
“什麼法門?”
“擒氣宗苦凰布的《勒天追命秘令》。老爺,此人不念舊情,心思十分歹毒,夫人就是被他鎮入山下!”
盧通神色平靜。
修行邪法、殺人無數,步家落得家破人亡,而典四兒只是被鎮入山下。苦凰即便不念舊情,也談不上歹毒。
手指落下,尖爪亮如黑玉,從臉頰劃過割出一條血線。
“誰幫你結丹的?”
萬喜察覺到臉上一串鮮血正在流淌,不敢再搬弄口舌,道:“擒氣宗。”
“欲鬼呢?”
萬喜瞳孔一縮,突然陷入沉默。
盧通一指點在脖頸上,道:“自珍王?”
“嗯。”
他閉了下眼瞼,輕吐一口氣。
當年拿萬喜換謝商,自珍王對萬喜的來歷一清二楚,甚至萬易、典四兒,還有他,全部知根知底。
“短短三五年,竟有了‘小王’的名號,自珍王為什麼器重你?”
三名王麾下沒有小王。
沒有自珍王的許可,沒有人敢用這種名號。
“他……”
萬喜猶豫了一下,道:“自珍王很害怕。”
“什麼?”
“他怕死。爭鬥越來越慘,元嬰境也接連出手,自珍王極其警惕,已經近乎膽怯,這些年一直暗中交好各個宗門。器重我也是因為一頁宗、擒氣宗。”
盧通拿開手指。
“這次圖謀寶煉宗是真是假?”
“真的。地府親自下的令,自珍王也不敢違逆。”
萬喜小心走到身前,取出一套茶具,道:“我一直等老爺回來,專門煉了一套茶壺、茶杯,不想還是小了。”
泛著幽光的紫青二色茶具,鶴形茶壺高近一尺,茶杯也有碗口大。
盧通掃了一眼。
“有心了。”
萬喜開始燒水、泡茶,隨口問道:“這些年老爺去了什麼地方?夫人出事時,我四處打聽,可是沒有絲毫音訊。”
“地府。”
“難怪。”
萬喜仰頭笑了下,道:“那個善德司的司主,也是老爺在地府結識的?”
二人互相對視。
盧通眼神古井無波,道:“他只是一枚棋子。”
“那……我從他手裡搶下的生意,要不要還回去?”
“不必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