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國,一派雜亂。
村莊內十室十空,不光沒有人煙,每家每戶的農具、炊具、牲口等也全部消失。
田地荒蕪,表層的肥沃土壤被掘走三尺。
盧通、闕神蓬一路向南。
靠近洪山盆地,遠遠看到一口直接近三里的黝黑大洞,洞外擺著一面雪亮銀鏡。
盧通落在鏡子前。
自珍王站在鏡內,道:“盧通,竟然是你。”
“除了我,還能是誰?”
盧通看向盆地內。
墟國的國都已經淪為一片廢墟,上至耗資不菲的百丈樓閣、下至街道上的石板,全部掠奪一空。
碩大的城池沒有一個活物。
自珍王道:“早知道你不會安分。”
盧通收回眼神,看向旁邊的幽深洞口邊,問道:“這個洞口直通道友的地下之國?”
“一處棲身之地罷了。”
“道友帶走了數百萬人口,可是地下荒蕪,除了礦產、根莖、地形蟲獸外,幾乎一無所有,另外還有煞氣瀰漫,拿什麼棲身?”
短暫沉默後,銀鏡中透出一片光幕。
自珍王走出鏡子,化作一個光人,站在洞口邊緣,道:“人啊,就算到了絕路,也總有辦法活下去。”
“可是道友要的,應該不僅僅是活下去。”
二人互相對視。
盧通盯著光人內部,念頭稍動,眉毛中央的兩尊目神睜開,兩個瞳孔內分別生出一抹銀月、金日。
視野頓時一變,銀色光人的表面多了一層霧濛濛的紗衣。
自珍王臉色陰沉下去,道:“怎麼,剛利用完狐女,又盯上老夫了?”
“不敢。”
盧通搖了搖頭,道:“道友生不逢時,落到現在的地步只是運氣使然,盧某隻是想和道友做一筆交易。”
“什麼?”
自珍王依然戒備。
盧通道:“足足幾百萬人口,即使準備再充分,應該也免不了缺少糧食、草藥,我可以幫你們。”
“你要什麼?”
“一道法門。如果我猜測不錯,道友留下的應該只是一道分身。”
自珍王行蹤神秘,每次出現要麼寄身傀儡、鏡子、水晶、甚至水面,來去無蹤,彷彿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盧通一直猜測,自珍王有一道很罕見的分魂法術,此法遠遠勝過連舟山的《解神法》。
自珍王搖了搖頭,道:“胃口倒不小。”
“給的多,所以才會要的多,道友需要什麼儘管開口。”
“算了,不勞你費心,老夫自有辦法應對。”
自珍王遁入鏡內,一步步走向銀鏡最深處,直到消失不見。
隨著人影消失,銀鏡表面的法光迅速褪去,似乎變成了普通鏡子。
盧通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問道:“師叔可曾見過這種法門?”
“沒有,不過看起來和夢神有些相似,似乎都是神外之神,與神魂心意相通,又不會彼此牽制。”
闕神蓬一指點碎鏡子。
滿地銀片落下,的確是一面十分普通的鏡子。
盧通掃了一眼,轉頭望向西南方向。
荒土,隨著自珍王卷人遁入地下,原本的荒蕪之地也多了一股不容忽視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