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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終別離(大結局)

聽到這話,謝瑤環的心臟頓時一縮,猶如被人握緊了一般,似乎在一瞬間,有些喘不過氣來一樣,淚水無力的砸在順治的手掌之上,只見他緩緩的伸出手,那枯瘦的,有些冰涼的不似活人的手掌,輕輕的落在謝瑤環的臉頰之上,拭去臉上的淚痕,卻又多了一刀血痕。

見狀,順治忍不住再一次咧開嘴,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看朕糊塗的,還說你臉上沾上淚痕不好看,結果倒是讓你更難看了。”

“別說了,別說了,您別說了。”謝瑤環忍不住抱緊了懷中的順治,無意識的用力,抱的順治都感覺到痛了。

不過,順治並沒有說出來,調整了一下越難以呼吸的呼吸,伸手從地上撿起一張沾染血漬的聖旨,遞給謝瑤環道“梓潼,拿,拿著,朕這一輩子,也,也沒有什麼,能夠,能夠留給你的了,這個,就算是朕留給你最後的一件東西吧。”

謝瑤環伸手揉了揉紅腫的雙眼,接過順治手中的聖旨,明黃色的聖旨猶如順治的褻衣一樣,沾滿了斑斑點點的血漬,謝瑤環開啟來,只見上面的字型,也是虛弱無力的,歪歪扭扭的,也不知道這樣虛弱的順治,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寫完這一道聖旨,要說這道聖旨,也出奇的簡單,大意便是賜予謝瑤環監國攝政之權。

此前,順治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立下遺照,冊封三阿哥玄燁為儲君,索尼,鰲拜,蘇克薩哈和遏必隆為顧命大臣,只不過,這一次順治並沒有全權將朝政交給了四個顧命大臣,而是將最大的權利交給了謝瑤環。

看著這張聖旨,謝瑤環剛剛清明的雙眼,卻是再一次模糊起來,她完全能夠想到,在自己離開寢殿之後,順治是如何掙扎著虛弱的身子,一步步攀爬到書桌之上,利用顫抖的手,歪歪扭扭的寫下毫無力道的聖旨,甚至因為咳嗽的緣故,便是咳出鮮血來,也要堅持將聖旨寫完,最終,落下最後一筆,按下玉璽之後,才終於無力的倒在地上。

“何必,您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謝瑤環忍不住哀嚎道,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如此失態,猶如失去糖果的小孩子一樣,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梓潼,梓潼不哭,朕無能,朕沒有辦法繼續走下去了,梓潼你眼光卓越,遠在朕之上,大清,大清就只能依靠你了,梓潼,答應朕,替朕守好大清,答應朕。”順治抓著謝瑤環的手,不住的喘息道,呼吸也越急促起來,似乎下一秒,就無法堅持一樣。

“臣妾答應,臣妾答應,臣妾一定會好好守住大清,絕對不會讓萬歲爺您失望的。“謝瑤環連忙應道,帶著哭腔的嗓音,迴盪在寢殿之中。

“那就好,那就好。”聽到這話,順治似是心滿意足一樣,緩緩的鬆開了謝瑤環的手,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萬歲爺,萬歲爺?”看著閉上雙眼的順治,謝瑤環頓時有些慌了,連忙急促的喊道。

幸好,順治閉上雙眼,似乎只是有些累了,聽到謝瑤環的話,還能帶著幾分安詳的緩緩應道“嗯,朕在呢!朕在呢!”

順治的聲音不大,尤其是在宮外喊殺聲不斷的時候,顯得更加低沉起來,可是,聽到這話,謝瑤環卻感覺十分的安定,一時間,寂靜的寢殿之中,兩人的呼吸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隨著閉著眼睛的時間越來越長,順治的呼吸聲也越來越弱,就在這呼吸聲幾乎要停下的時候,順治又睜開了雙眼,原本灰白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整個人說不出來的精神,只見他看向謝瑤環,忍不住伸手扶上謝瑤環的臉頰,在她的臉上,又添了一道血痕。

“梓潼,朕很後悔,沒有早點現你的好,十一年的時候你才入宮,接過,直到十五年的時候,朕才真正認識了你,四年的時間,若是能夠留住的話,朕該有多麼幸運。“

看著重新煥生機的順治,謝瑤環的淚水再一次止不住的流下,這一日,怕是將她一生的淚水都流盡了。

“不是,是臣妾不是,是臣妾來晚了,沒讓萬歲爺早日現臣妾,是臣妾的不是。“謝瑤環幾乎泣不成聲。

“朕永遠都記得,那日坤寧夜晚,梓潼手持鈴鼓的樣子,那是朕這一生中,最美好的歲月。“

“梓潼,朕有沒有說過,朕心悅你?“

“以前,朕想著,餘歲還長,梓潼又向來不是這等濃情蜜意之人,若是說了,倒是顯得朕有些痴傻,如今到了這般田地,才想起來,朕卻未對梓潼說過這般言語,如今彌留之際,若是在不言語,就真的來不及了。“

說著,只見順治掙扎起身,雙眼直視謝瑤環,那閃動的眸光,似乎要將謝瑤環牢牢的記在心裡一樣。

“梓潼,朕心悅你,從那日坤寧宮夜,到如今千日千夜,你可心悅朕?“順治笑道。

聽的這話,謝瑤環心臟似乎被人用手揉了一下一樣,酸甜苦辣,種種情緒湧上心頭,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結果,還沒等她說出口,順治的臉色瞬間轉為灰白,眼中閃動的眸光也是瞬間黯淡,整個人無力的倒在謝瑤環的身上,便朝著地上落去。

“皇上!皇上!“謝瑤環瞬間回神,一把抱住順治,兩人一同倒在地上,便聽到順治那猶如蚊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朕心悅你,琴尼!“,便再也沒有了氣息。

聽到順治口中的稱呼,謝瑤環的身子猛地一僵,琴尼,是了,琴德木尼,在順治的眼中,自己永遠都是琴德木尼,又有誰知道,自己不是當初的小皇后,而是千年前的謝瑤環呢?他心所悅的,是博爾濟吉特琴德木尼,而非大唐女相謝瑤環。

只見謝瑤環眼中閃過一絲悲慼,隨後落在順治逐漸冰冷的身上,緩緩吐出幾個字來,“我心悅你,福臨,我心悅你,若有來生,請你記住,我心悅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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