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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上了運動包的拉鍊。這倒是個好問題,“因為你想要個答案。”他說。

“不,”麗莎說道,“這件事兒早早晚晚都會發生。再試一次。”他聳聳肩膀。“哦,”她聽上去有些失望,“我以為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呢,我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他再一次扭頭轉向她,看見她在微笑。套著那個頸託,她看上去傻乎乎的,他到底還是回給她一個微笑。接著她向他走過來,給了他一個擁抱。

“哎喲!”她說,“太緊了,約翰。”

他放鬆了一些,可還是抱著她。實際上他感覺自己好多了,肯定是止疼藥的作用。

“不管怎麼著,”他最後說道,“你沒幫上什麼忙。”

她推開他,他還是在微笑,不過有些玩世不恭。“什麼意思?”

“我是說咱倆在餐廳裡說的那些話,那些索引卡片。”雷布思背誦著,“沒有實現的雄心壯志,被害人來自比兇手更高的社會階層,沒有對抗……”他抓了抓下巴,“沒有一條符合馬爾科姆·錢伯斯啊。”

“我可不這麼覺得。我們還需要看看他的家庭生活,他的背景。”她的口氣聽上去不只是辯解,還有反抗,“而且我說對了一點,精神分裂症。”

“那麼你還要繼續研究你的課題?”

她試著去點頭,不過有些困難。“當然了,”她說,“錢伯斯可值得好好研究一下,相信我的話。他的過去肯定可以給我們一些線索,他肯定洩露了什麼。”

“好吧,如果你發現了,告訴我。”

“約翰,他在死前說沒說什麼話?”

雷布思笑了。“沒什麼重要的,”他說,“沒什麼重要的。”

他答應麗莎會再來倫敦,麗莎也答應會去愛丁堡過週末,彼此承諾要打電話、寄賀卡,然後麗莎離開了,雷布思把行李弄到酒店的前臺去退房。喬治·弗萊特正在那兒等著他。弗萊特在幾張表格上面簽上他的名字,雷布思把房間鑰匙放在旁邊。

“你知道這家酒店的房價嗎?”弗萊特問,頭也沒抬,“下一次你再來倫敦,你真得上我那兒去打地鋪了。”然後他瞟了一眼雷布思,“但是我覺得,你值這個價。”他填完了表格,把它們交給前臺,前臺工作人員檢查了一遍,然後點點頭,一切都很順利。“你們知道該把這些行李送哪兒去吧。”弗萊特衝著兩位行李員喊道,他們走出了轉門。

“我真得把後備廂的鎖修好,”弗萊特說著把雷布思的行李關在了後備廂。接著他問:“去哪兒?國王十字車站?”

雷布思點點頭。“繞個小道兒。”他說。

用弗萊特的話說,小道兒可不小。他們來到了吉蒂安公園路,弗萊特拉下手剎,把車停在羅娜的公寓外面。

“進去嗎?”他問。雷布思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是他搖搖頭。他能和薩米說什麼呢?說什麼也沒用。如果他說他見過了肯尼,她一定又要指責自己嚇唬肯尼了。不,最好還是別說了。

“喬治,”他說,“你能不能讓誰過來一趟,跟她說肯尼已經離開倫敦了。但是要強調,肯尼沒事兒,沒有什麼麻煩。我不想讓肯尼在她的腦海裡停留太多時間。”

弗萊特點著頭說道:“我親自去,你見過他了?”

“今天早晨。”

“然後?”

“然後我去得挺及時的,但是我覺得他應該沒事兒。”

弗萊特就在雷布思旁邊看著他的臉。“我想我相信你。”他說。

“有一件事。”

“什麼?”

“肯尼對我說你們中間有一個內鬼,那個娃娃臉的鄉巴佬。”

“萊姆?”

“就是他。他拿了湯米·瓦特克斯的錢,肯尼告訴我的。”

弗萊特噘起嘴巴,有一陣子沒說話。“我想這個我也信,”最後他輕輕地說,“不過別擔心,約翰,我來處理。”

雷布思什麼也沒說。他仍然盯著羅娜公寓的窗戶,希望薩米能夠走到窗前看見他。不,別看見他了,只要他能夠看見她就行。但是好像沒人在家,她們可能和誰出去了,蒂姆、託尼、格雷姆,還是本什麼的。

這些都不是雷布思能管的了。

“走吧。”他說。

弗萊特開車到了國王十字車站,一路上街道的景象和其他城市並無二致。街道古老而現代,充滿著嫉妒和興奮的氣息,還有邪惡。也許,並沒有那麼多邪惡的氣息吧。但是也足夠多了,畢竟邪惡一直都存在。他感激上帝,邪惡還沒有影響太多的人,沒奪走太多的生命。他感激上帝讓他的朋友和家人都安好。他還感激上帝,自己就要回家了。

“你在想什麼?”弗萊特在等最後一個紅燈的時候問。

“沒什麼。”雷布思說。

當雷布思登上城際125號快車的時候,他的腦子也是一片空白。上了車,他坐了下來,看報紙看雜誌。就在車要開動的一瞬間,有人擠到了他對面的座位上,把四大罐窖藏啤酒放在了桌子上。這個年輕人很高,頭髮剪得很短,看上去很乾練。他看了一眼雷布思,然後按下了隨身聽的播放鍵。磁帶吱吱放著,聲音很大,雷布思幾乎能聽到裡面在唱什麼。年輕人手中攥著一張票,上面的目的地寫著愛丁堡。他把車票放下來,拉開一罐啤酒的拉環。雷布思疲憊地搖搖頭,笑了。管他的呢。火車開動了,雷布思跟上了磁帶的節奏,心裡默默地打著拍子。

去你大爺

去你大爺

去你大爺

去你大爺

去你大爺

去你大爺

一路到家。

[1]釘死耶穌的古羅馬猶太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