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純真 第69節

“江宋嗎?”程二嫋埋怨道,“他——唉,他怎麼讓你這麼沒安全感?你乾脆和他離婚得了,照他那個性子,肯定是沒人要的,你年輕貌美,再找他十個八個的,咱不要他了行麼?”

鄭千橙唔得一聲嘆出來:“你上次還說,有了孩子都要為孩子著想的……”

程二嫋看得透徹,不為她的惆悵撼動半分:“我向來勸分不勸和。”

“你胡說!”鄭千橙道,“你之前一直勸我和江宋好,要不是你,我就不跟他結婚了!”

“你別賴我啊!”程二嫋一本正經道,“我知道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孩子都快兩個月了,我再神通廣大,我還能逼你們生孩子嘛?”

“我要掛電話了。”

“好了好了。”程二嫋笑道,“開玩笑呢,頭一次見你這樣,不逗你了,我認真說。”

“你做個人吧程二嫋。”鄭千橙心情複雜,“我在想我和江宋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在一起就想在一起,在一起就鬧彆扭。”

她道:“其實我倆就不該生這個孩子,就不該這麼著急結婚,我們應該把以前的彆扭解決掉了再決定是否要重新開始,之前的事情全都被擱置了,根本就是隱患。”

她說得很誠懇,程二嫋道:“是啊,誰讓你們生的呢。”

鄭千橙沒吭聲。

程二嫋道:“說實話,我當時聽到你懷孕的時候,真的要驚呆了,但你一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以為你是真不在乎。”

她繼續道:“其實你心裡比誰都清楚,而且你也說了,你和陳梵克絕交了,這就是你做出的選擇,陳梵克和江宋之間,江宋更重要。”

鄭千橙心說:這倆人根本沒法比。

程二嫋道:“別給江宋好臉色,把該說的話說清楚,一定不要給他任何好臉色。”

隔著螢幕,鄭千橙的臉晦暗不明。

程二嫋道:“他不會和你離婚的。”

又道:“如果提了,就答應他。但是他不會的。”程二嫋笑了笑,道,“他對你挺好的。”

程二嫋說江宋對她好,具體體現在哪方面,也沒說清,只說是看出來的。

聊了差不多半小時,中間熙熙過來和她對視了會兒,被蘇欽南抱走了。江宋來之前幾分鐘,她結束通話了電話。

江宋到了之後,才發現車裡沒備胎,他手撐在車框處,問她:“打電話了麼?”

將近九點,路燈將馬路照得明亮,夜空中風聲不斷。鄭千橙坐在車裡,手裡捏著手機,看見江宋站在外面看著她,搖了搖頭。

江宋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又衝她道:“再等會兒。”

車裡不亮,燈光透過車窗照在她雙膝之上。她穿了件咖色大衣,合身服帖搭在身前,雙手擱在上面,光一照,更顯面板白皙。她的臉隱匿在車廂之上,看起來不高興也不悲傷,看不出任何神態,莫名地讓人感到平靜。

他道:“我坐進去了。”

她沒說話,他開了門,便上了車。

冰冷到溫暖,鼻腔瞬間被一股熟悉的香味充斥,他知道這是來自於她身上的香味兒,乾乾淨淨,令人恍惚。

他道:“教授老婆生病了,所以最近工作挺忙的,上週沒來及回家,這周也只爭取到一天的假。”

鄭千橙心道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誰要聽你工作忙不忙?你向來如此,就當沒有這個家好了。

但她沒說話。

江宋以為她當下肯定是心情不好,畢竟表情神色略顯冰冷,但她一聲不吭的姿態讓他心裡沒底兒。

他看她一眼,低聲道:“我們好好聊聊。”

鄭千橙還不吭聲。

江宋抬手摁了摁太陽穴,嗓音低沉暗啞:“橙子,我先給你道個歉。從結婚那天我告訴你去進修時我就後悔了,留你一個人在臨安,小橙子出生那刻也沒能及時趕回。”說完了沉寂一秒,兜裡的手機震動,他掏出手機接起,說完話後很快結束通話。

又道:“你去那輛車上等我,一會兒就好。”

拖車直接將車拖回修理店進行排查,鄭千橙坐在副駕駛上,看著江宋與工作人員交涉了差不多十幾分鐘的樣子,忽然扭頭看了她一眼。

鄭千橙垂下眸不看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宋上車後,並沒有開車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酒店。

鄭千橙抿了抿唇,沒解開安全帶,問他:“來這兒做什麼?”

江宋平靜道:“家裡人多不方便,我話還沒說完。”

鄭千橙盯著他道:“如果是因為進修的事情,你不用道歉,我不會耽誤你的發展,你也不必為此自責。”

“嗯。”江宋誠懇道,“還有別的。”

鄭千橙先發制人,一股腦兒坦白道:“江宋,如果是因為陳梵克的問題,我只能告訴你我們兩個真的沒什麼,就算有什麼,也是在我們分手期間。我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我欠你一句道歉,是因為我,讓陳梵克始終對你保持敵意。陳梵克發給我的簡訊,我連看都沒看到,我和他一起去程二嫋的學校,就像是同事出差一樣。我始終把他當好朋友,我有很多異性朋友,我和他們相處得都很好,你從來沒告訴過我你在意這件事情,我以為你並不在意。”

江宋看著她的臉,那句“就算有什麼,也是在我們分手期間”狠狠打在他心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鄭千橙說了那麼多,唯有這一句印象深刻。

所以他還是問了,“那你和他,到底有沒有……什麼?”

“沒有。”他說到底就是在乎陳梵克,鄭千橙冷笑了聲,道:“我們現在已經絕交了。”

江宋似乎微微一怔,不確定道,“為什麼絕交?”

鄭千橙抬手抵在額前,聲色微不可察:“因為你。”

又道:“我說那麼多,是因為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並不是說我們一定要走下去,而是不想再不明不白得被分手,被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