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裡，一片安靜。

方老爺子端起茶杯，可是，他的手端不穩，秘書忙過去幫忙，卻被孫長止住了。

孫長端起方老爺子的茶杯，坐在老人身邊，親自幫他喝茶。

老爺子喝了口茶，看著孫長，嘆了口氣，道“敬堯啊，你真的要讓泉兒去揹負這樣的罵名嗎？他還年輕，你想讓他建功立業沒錯，可是，透過這件事——”

孫長沒說話。

老爺子頓了下，道“當年我們都去農村鍛鍊，領袖說，我們不能忘本，不能忘了我們是怎麼走到今天的地步的，不能忘了老百姓是怎麼支援我們的，我們不能脫離群眾。我們敬重他老人家，所以我們沒有怨言。不管是我，還是你爸爸，還是其他的人，我們都是服從命令的。可是，有些人是不樂意的，那些人沒有掌握執政權力，卻在這些年裡掌握裡話語權，而我們縱容了他們，姑息養奸，直到今天釀成這樣的局面積重難返，你覺得還能撥的回去嗎？我們現在這些人，誰都沒有領袖的威望和能力，他老人家都飽受非議，何況我們呢？敬堯，這件事，勢必會帶來很大的反彈。領袖說，秀才造反，百年不成。他們是造不了反，可是他們能噁心人。你想要動手結束這樣的亂局，沒有問題，可是產生的後果，你也要考慮清楚。自古以來的改革者，都是揹負了罵名。你是要自己承擔這一切，還是讓泉兒來承擔呢？”

“罵就罵吧，要是害怕被罵，就什麼都不用做了。”孫長說著，笑了下，把茶杯剛要放在茶几上，秘書就接過來替他放了。

老爺子嘆了口氣，陷入了思考。

“這樣也好，有些事，遲早都是要做的，膿瘡起來了，要是不擠破，只會越來越嚴重。”老爺子說著，看著孫長，“你放心，我會去替你們協調。不過，關於時機，你們是怎麼考慮的？”

孫長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方老爺子，老爺子邊聽邊點頭。

“可以。”老爺子最後說。

除了兩位貼身秘書，沒有人知道兩位長談了什麼。

“希悠是個有才能的孩子，我覺得還是應該多給她一些機會，您說呢？”孫長對老爺子說。

老爺子笑了，道“給她多一點鍛鍊的機會倒是挺好的，那孩子就是太執拗了。”

“執著的人才能成功！”孫長說著，端起茶杯喝了口。

老爺子看著孫長，對兩名秘書說道“你們都先出去，我和敬堯有話說。”

於是，兩名秘書就離開了，孫長放下了茶杯。

“您要說希悠和泉兒的事嗎？”孫長問老爺子。

老爺子點頭，嘆道“希悠這件事，真是——”

“您不用擔心，這件事已經——”孫長說。

老爺子卻長長嘆了口氣。

“沒有哪個人是完美無缺的，經過這件事，希悠也許會生一些改變，難道不好嗎？”孫長望著老爺子，說道。

老爺子看著孫長。

“希悠這孩子，一直都是把自己逼的太緊，久而久之，自然是扛不住的。她能變回一個普通人，也許未必就是一件壞事。何況，何況，這件事對泉兒也是個教育，兩個人可以重新審視自己。”孫長幽幽地說。

“你能這麼說，我——”老爺子嘆了口氣。

“我們就當這件事過去了吧！給他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孫長說。

老爺子點點頭。

後花園的賞花亭裡，方希悠母親江敏帶著孫夫人觀賞方家的綠梅。

“還真是漂亮啊！也是真虧希悠有這耐心。”孫夫人注視著綠梅那嫩綠的花瓣，含笑道。

“您挑兩盆帶上吧！”方慕卿在一旁對孫夫人說。

“那怎麼好意思呢？我還不怎麼會養這種花。”孫夫人道。

“是啊，您帶上兩盆吧！您那麼細心的，這花到您手上一定會開的更好的。”江敏道。

孫夫人微微笑了，道“養花這種事，還是希悠和文因最拿手了，我啊，也只能是看個熱鬧。”

“我聽說迦因也是蠻厲害的呢！”方慕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