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到北,晚春到冬霜。
如今從北返南,所見皆是鬱鬱蔥蔥。
林厭離站在船頭上,手上捧著一張仙家渡船的航線。
出一個多月時間,經停了三處渡口,最後目的地在胭脂國千魔宗,所行路線才三分之一。
她粗略算了下,大概要在空中飄蕩兩個月時間才能看見胭脂國的界碑。
天上時間漫長,修為增長緩慢,每日枯坐在房間中太過寂寥,倒不如尋些樂子。
於是乎,林厭離從櫃子中翻出了已經染灰許久的骨牌。
一間小房,打牌的人只有四個,周圍卻是圍滿了人。
“九筒。”
“么雞”
“自摸,清一色!”
蕭欒面色嚴肅,將最後一張骨牌抓在手心中後,連同桌上骨牌一塊推翻,“莫動,莫動,胡了,每人五十塊靈石!”
流鶯眼巴巴看著自己桌上的骨牌,雙眼一瞪,有些不滿道“你怎麼每次都贏,你是不是作弊了?”
蕭欒挑了下眉梢,以雙指夾起一張骨牌,輕笑道“這些東西可都是用散靈巖打造的,前輩的神識都穿不透,我這個小修士更無法窺探,前輩就莫要耍賴了,先將靈石付了再打下一把。”
6圭坐在一旁,手指一揮,密密麻麻的靈石鑽入蕭欒的儲物袋中,笑嘻嘻著對流鶯道“打牌是技術,同時也是運氣,流鶯小美人耍賴可不好。”
“誰說我要耍賴了!”流鶯氣呼呼地將五十塊靈石撥至蕭欒的儲物袋中,大手一拍,頗為豪邁道“繼續,這一把我一定贏!”
站在流鶯身後的琉璃聽見流鶯還要繼續,俊俏的小臉垮了起來,緊張兮兮的抓著流鶯的手認真道“流鶯,不要再打啦,再這樣下去,咱們在酒鋪賺的靈石都要賠光了。”
聽到這話,流鶯遲疑了起來。
琉璃說得多,靈石難掙,屎難吃,繼續打下去,一兜靈石全部都要賠個精光。
坐在6圭對面的鹿鳴將骨牌洗好,瞥了流鶯一眼,輕哼一聲道“兜中靈石若是不多,就快些下場,這位慈楠道友可是等了許久了!”
流鶯扭頭,只見慈楠站在她的身後,雙手合十,默默唸著佛經,似乎是察覺到流鶯的目光,慈楠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露齒一笑,“流鶯施主若是囊中羞澀,就且下場吧,讓小僧過幾把手癮。”
流鶯當即大手一招,不顧琉璃憂愁的表情,將儲物袋拍在桌上,“老孃有的是靈石,快些牌!”
6圭樂呵呵笑道“沒想到流鶯小美人本錢還有這麼多。”
蕭欒默不作聲,偷偷將幾隻鼓鼓囊囊的儲物袋收入袖中,輕聲道“今日在下陪前輩打個痛快。”
鹿鳴將骨牌沏好,冷不丁道“我要牌嘍......”
不出三天,流鶯蹲在角落,手裡捧著乾癟的儲物袋,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嘴裡喃喃道“怎麼又輸了?這個蕭欒,怎麼總贏,作弊,一定是作弊!”
一旁琉璃淚眼摩挲,哭唧唧道“我早就跟你說了,不要再玩了,你就是不聽,現在好啦,一塊靈石都莫得了,還欠了一大筆債!”
“......”流鶯抽了抽鼻子,一向強勢的她這次沒敢頂嘴。
林厭離坐在一旁,百無寂寥地用手指推動著手中的骨牌,她的身旁擺放著幾張白紙,上頭是流鶯和琉璃的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