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這工整的字跡，蘇然彷彿能看見那夜凌晨，少年懷著不安的心情，虔誠寫下每一個字時的模樣。

“叮咚。”

一旁手機響起微信的聲音。

唐安嶼：【蘇蘇，我在樓下了。】

蘇然看見來自唐安嶼的微信，眼底是滿溢的笑意，她將手裡的信小心翼翼疊好放進信封裡，又放進包的夾層裡，才匆忙下樓。

現在還不到下班的時間，蘇然上車時，唐安嶼還有些意外。

蘇然根本不等唐安嶼開口，拍了拍懷裡的包，笑著說：“信我收到了，我答案是你打算什麼時候去你家拿戶口本？我覺得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去吧。”

蘇然語速很快，可唐安嶼還是一字一句全部聽清楚了，少年耳廓微紅，道：“戶口本前幾天我哥送改口費時已經給我了，就在家裡。”

“你家的戶口本？”

“嗯，我家的。”

蘇然和唐安嶼一個腦回路，“不會是你哥偷出來的吧？你爸知道能放過我們？”

唐安嶼解釋：“我哥說是我爸給他的，和彩禮一起給的。”

這麼說來，倒是合情合理。

蘇然拿出手機，翻看了一下日曆之後問唐安嶼：“10月15日，陰曆九月二十，你覺得這個日子怎麼樣？”

10月15日，就是明天。

唐安嶼也不知道蘇然要說什麼，只是點頭：“我覺得好。”

蘇然探身過去，吻了吻唐安嶼的臉頰，笑道：“那以後每年這一天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唐安嶼輕抿嘴唇，糾結再三還是說：“明天週六，民政局是不是不上班？”

“北城民政局週六有延時服務，上午9點到下午一點上班。”蘇然坐直身子，低頭看了眼表才問唐安嶼，“不要回家了，先去剪個頭髮，然後去商場買一身情侶裝明天照結婚照用，怎麼樣？”

唐安嶼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蘇然故意問他：“是不是太趕了？要不下週？”

唐安嶼馬上搖頭：“明天，就明天，以後10月15日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都記好了怎麼能隨便改。”

-

週六。

蘇然和唐安嶼早上9點準時到達民政局，他們到的時候新人並不算多，很快便走完流程領到了結婚證。

蘇然看完結婚證後，很自然交給了唐安嶼。

等兩人回到車上，唐安嶼先說：“蘇蘇，我想拍一下結婚證，發到微博上。”

蘇然知道以唐安嶼的性格，肯定會公佈這件事情，卻沒想到這麼快。

她沒有拒絕，而是手心朝上伸向唐安嶼，“我看別人秀結婚證都是兩個人一起拿著的。”

唐安嶼趕緊將一本結婚證交給蘇然，另一本自己左手拿著，之後用右手調整手機，將兩張紅色的結婚證框在鏡頭裡。

畫面中，深秋早晨的霞光透過窗戶覆在結婚證上，讓這一抹明豔的紅色更加柔和醒目。

“咔嚓。”

畫面定格。

唐安嶼開啟微博，先把照片上傳上去，開始編輯文案，可刪刪改改半天，終於寫下一行字：【第一個結婚紀念日。】

唐安嶼第一時間並沒有點選傳送，而是將手機遞給蘇然，有些緊張問她：“我打算這樣發，你看看行嗎？如果你不滿意我再改。”

“滿意！”蘇然抬手，替唐安嶼把這條微博發了出去。

確認微博發出，唐安嶼將手機放進口袋裡，伸手將蘇然攬入自己的範圍內，用目光細細描著女人的五官，溫柔喊她：“老婆。”

這聲“老婆”是唐安嶼期望已久卻不敢逾越的稱呼。

這一刻終於喊出了口。

“老公。”

唐安嶼聽見自己想要的回應，便用唇覆上女人的唇，第一次以丈夫這個身份去吻蘇然，這個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熱烈繾綣，他要用這個吻來表達自己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情愫，是他不知從何說起的喜悅。

末了，他將女人抱在自己的懷裡，用用留戀且深情的音調問她：“老婆，我以後……還能給你寫信嗎？”

“好，我隨時都等著收你的信。”

“老婆，我愛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