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齊書玉的目光,謝臨挺直了腰背,面上笑意更甚,行至兩人跟前時,一把合上了手裡原本揮得一身正玉樹臨風之姿的摺扇,大大咧咧的在沈千昭身邊坐了下來。
別說,這前幾日從大哥書房裡順來的幾把摺扇,真好用。
裝腔作勢,那叫一個絕。
難怪這京城裡裡外外的,那麼多人都成天捏著把扇子。
沈千昭目光從畫卷上挪開,落在謝臨隨手扔到桌上的摺扇上。
沈千昭“......”謝二到底從謝名那裡順了多少扇子。
這一把,是謝名最喜歡的書法大家親手題的詞,還是前幾年,她從珍寶閣高價收來,送給謝名的生辰禮。
謝名可謂是愛不釋手,很少用,每回帶出來,都格外珍惜。
前面那幾把,謝名估計沒現,但這把......
謝二就不怕被謝名現,被打個腦袋開花?
沈千昭頓時朝謝臨投去了一個“默哀”的眼神。
後者卻反瞪了過去,幾乎咬呀切齒。
謝臨的目光像刀子居然敢對小爺俊朗的臉龐做出那種事!進個人讓我逮著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可謂是丟臉真的丟到家了。
沈千昭倒是絲毫不慫。
謝臨以前可沒少幹這種缺德事,自己至多也就是依葫蘆畫瓢。
來人不請自坐,齊書玉面上的謙和笑意倒是掛得牢牢穩固。
“沈姑娘,這位是?”
謝臨無聲的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要說不認識自己,騙鬼呢?
這齊國的,怎麼個個都這麼裝腔作勢?
且不提沈小昭這會兒和這姓齊的孤男寡女的在這有什麼目的,單是這孤男寡女相處,那就是大問題。
沈千昭未語,謝臨又抄起桌上那邊摺扇,動作流利的展開,揮了揮,“小爺姓謝,謝臨,你又是誰?”
他靠在椅背上,眼皮懶懶一抬,目光落在齊書玉身上,帶著似有似無的挑釁。
齊書玉莞爾一笑,手持摺扇一禮,“原來是將軍府二公子,久仰,在下齊珏。”
面上笑意不減,卻無人知,齊書玉心底一片暗意,落在謝臨身上的目光,染上了幾分血氣。
若非謝家插手,這謝臨當日運糧到濟北,將他的部署全打亂了。
今日,他又何須借這學子的身份,還在這京城中盤旋,至今未能尋到接近晉國太子的新機會。
這個謝臨,他又豈會忘。
一來二去之間,沈千昭倒是從齊書玉對謝臨的態度中,現了一絲異常,儘管他已經掩飾得很好了。
可熟悉他的沈千昭,到底是現了。
齊書玉對謝臨有敵意,甚至是,可以說是殺心。
沈千昭眸色一沉。
她可沒忘,上輩子,謝臨,就是領兵在前往支援謝將軍途中,軍情慘遭洩露,在千關崖遭到埋伏......
而齊書玉,就是那個洩露大晉軍情的人。
若說,他對大晉有不軌之心,第一個要針對的,自然就是支起大晉半邊天的將軍府。
謝臨掃了一眼,“齊珏?不認識啊......”
他側過目光去看沈千昭,眉梢一挑,“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