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你出面,了結此事?
紀成宗望向立於花廳之外的殺生僧。
其人衣袍髒汙略顯襤褸,麵皮枯瘦肌體乾癟。
毫無任何大德氣象,跟外城的乞丐沒什麼很大差別。
這能與涼國公攀上交情?
難不成隔著兩條街瞧過一眼也算?
“大師,你就莫要摻和這趟渾水了。”
看在自家侄兒的份上,紀成宗按捺內心的焦躁,擺手道:
“什麼交情不交情,你是不曉得涼國公的厲害。
貴為聖人的把兄弟,太子殿下的親家……
唉,九郎年少氣盛,跟我死去的大哥年輕時一個模樣,絕忍不了半點委屈。
換作常人,碰過幾次壁也就醒悟了。
偏生九郎他本事好、手段強,沒吃過虧……才闖出這般大禍。”
殺生僧乾枯的麵皮動了一下,輕聲道:
“老衲明白了,紀施主無需太過擔心。
九郎已經不再是原本那個任人踐踏、肆意揉捏的無名小卒。
他如今乃北鎮撫司的百戶,深得上官賞識。
出了事,千戶、指揮使都會保上一保。
更何況……”
老和尚頓了一頓,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單手豎於胸前,施了一禮,便往府外走去。
“大師,還請留步!
涼國公府勢大根深,你跟他們講道理沒什麼用……”
得到殺生僧的安慰,紀成宗莫名感到心中一定,驚惶的心緒緩緩消散。
他連忙叫住老和尚,生怕對方真個跑去國公府找死。
“老衲與九郎頗為投緣,蒙他收留,才有了一處棲身之地。”
殺生僧耷拉眼皮,語氣輕飄道:
“如今他犯了命案,得罪國公爺。
老衲願意為那位客卿超度亡魂,以消涼國公的怒火。
他若通情達理,必不會再繼續追究。”
紀成宗聞言一怔,正欲動身阻攔。
卻見老和尚不在停留,腳步如飛,迅速消失於府門之外。
通情達理?
涼國公?
開什麼玩笑!
那可是戰功赫赫,殺人盈野,曾經於關外築起百座京觀的當世兵主。
心志之堅定,豈會輕易被動搖。
除非佛祖在世,開壇說法,不然哪能感化得了那顆鐵石之心。
紀成宗搖頭輕嘆,頹然坐在椅子上。
心裡村尋思著,該如何籌措足夠的銀兩,好搭救自家侄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