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臭潲水?
徐懷英感到震怖之餘,也不免怒意盈胸。
他可是堂堂真武山嫡傳,向道之心堅如磐石,天資根骨皆為上乘。
師門之中任誰見了,不讚一聲入道有望?
如今卻被一具白骨屍骸說成發爛發臭的陰溝潲水!
簡直奇恥大辱!
但隨著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
徐懷英又覺得奇怪無比。
此時此刻,自己置身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為什麼還要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七情上臉,六慾入心,喜怒都不由自個兒!
這等腌臢貨色,只叫人毫無胃口,如何能夠拿來下酒?”
端坐上首的白骨屍骸搖了搖頭,好似頗為嫌棄。
想它生前什麼珍饈美味沒有品嚐過?
即便龍肝鳳髓,蛟蟒羹湯,亦是設宴款待的常見佳餚。
更別提初生不久的蒸籠嬰團,活烤人掌等零嘴兒了。
“罷了,罷了,此一時彼一時。
你家祖師倒也信守承諾,每隔百年都送陽間血食過來。
掐指一算,時候也到了。
只不過……陽鼎既在,陰爐尚缺。
他是爛臭反胃,難以下嚥。
你卻養得白嫩肥美,勾起本王的饞蟲。”
白骨屍骸聲音如鏽刀擦亮,狠狠刮過四面牆壁。
那陣編鐘大樂亦是宏亮,宛若潮水升漲不斷上揚。
好似天地共鳴,蕩起隆隆回音。
震得楊娉兒、徐懷英這兩人的三魂七魄,無不搖盪!
原本腐朽風化一碰就碎的森森白骨,汲取絲絲縷縷的殷紅血線,漸漸生出一層皮膜來。
寬闊的大廳,濃重陰氣徐徐衝散,瀰漫出一股暖融陽和之意。
這不合常理的駭人一幕,看得徐懷英大驚失色。
內心湧現難以抑制的恐懼,發顫說道:
“死而復生!你這是還陽禁術!?”
那具森森白骨並不作答,拿起杯盞。
虛虛張開五指,猛地一抓。
嗚嗚,嗚嗚嗚!
氣流撕扯,好似急速旋轉,發出鬼哭神嚎的刺耳音波。
猶如五道劍氣瞬間斬殺,半個呼吸都不到的時間,便就削下徐懷英右臂之上的細嫩皮肉。
正在還陽的森森白骨極為滿意,抬手拈起薄如蟬翼的肉片,放入嘴裡,細細咀嚼。
“果然沒有說錯,三魂淪喪,七魄沉溺,根本不夠新鮮,壞得徹底。”
這具屍骸冷冷哼了一聲,像是大為不悅。
無視痛到想要滿地打滾的徐懷英,面無表情嚥下剩下幾片血肉。
“儘管味道差了些,勉強將就也能下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