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震怒的天公雷罰,也隨之散去。
“摩合薩,你視若珍寶的掌上明珠,能夠服侍這樣勇猛的悍將,乃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念在你女兒苦苦求情,本王姑且寬恕這一次的愚蠢與罪過。”
穆如寒槊親自走下金帳,將那枚葫蘆也似的飽滿果實交到紀淵手中,笑呵呵道:
“來來來,獻忠兄弟請上座。
本王生平最欣賞的,就是驍勇善戰之輩。”
穆如寒槊熱切挽住紀淵的手臂,好像禮賢下士的君王,莫名有種令人心折的氣度。
“如果說,我只是個還未養兵養將的草頭王,那穆如寒槊就是霸主!甚至只差一絲際遇,就能魚躍龍門!
可惜,我早已經受過白含章金色命數、隆重氣運震撼衝擊。
穆如寒槊這點雕蟲小技,對我而言不過微風拂面。”
紀淵頭頂三寸氣數濃烈,化為四季輪轉的周天斗柄,悄然免除穆如寒槊從運勢上施加的隱晦作用。
歷朝歷代都不乏那種天生英雄氣概、梟雄膽魄的不凡之輩!
他們或是義薄雲天、或是扶危濟困、或是超拔流俗!
往往能夠吸納良將賢臣、引來奇人異士,使其歸於麾下,出謀劃策。
縱觀古今,這種大氣運者,以盛太宗為最。
年不過十七,尚未及冠時,就帶兵打仗屢戰屢勝。
門下客卿群俠心悅誠服,無不為之效死用命。
其天策上將府中,更是文武兼備,人才輩出,日後大多都入凌煙閣中,成為一時名臣。
元天綱曾在命書當中,大略提及過,稱太宗降生之時,曾有兩條金色蛟龍隱沒雲際,盤旋三日方才離去。
這是上應天星,凝聚二龍戲珠之異象。
史書也有此類記載。
但於這一段下面,元天綱另有附註,說太宗並非天生九五尊貴命格。
而是與大炎朝的冠軍侯一般,屬於武破坐鎮中宮,呈現烈火烹油盛極而衰的早夭氣象。
此種有個名目,叫做“曇花命”,極難壽終正寢。
後來得遇楊淳風、元天綱,這兩位風水一門的大宗師傾其所能,為盛太宗挪移命格,重定命盤。
由武破進天乙,扭轉自身運勢!
天乙貴人逢賢生旺,見良則喜,身蘊道德,眾人欽愛。
這才有太宗流傳後世的諸多君臣佳話。
要知道,位極人臣一般難以善終,唯獨盛朝不同。
可見其罕有。
“盛太宗由武破轉天乙,如同紫微天降,眾星拱衛,無論豪傑、梟雄,皆要臣服。
因此被元天綱稱作千年獨此一份。
恐怕他也未曾想到,後世還能再出白家父子。
一門兩條真龍!”
紀淵想到白重器、白含章那煌煌烈烈的金色命數,再看穆如寒槊,心中震動就少去數分。
那可是當世氣運尊貴最極的兩人!
相形之下,什麼霸主、梟雄都要黯然失色!
“本王欲重立百蠻新朝,入關遼東!
以大蠻尊之名,奪回失去的社稷神器!
本來此是長遠大計,遙遙無期,幸有帝姬相助,動用七殺碑,讓諸位千夫長跨界而來……來!咱們共飲一杯!”
穆如寒槊坐在上首,字字鏗鏘蘊含無邊信心。
四大營其餘千夫長紛紛舉起酒爵,應和著說道:
“這一次定然衝破賀蘭關!”
“入城之後,十日不封刀,築京觀百座!”
“只要七殺碑不破,鬥界四大營的兵丁源源不斷,遼東邊將如何吃得消!”
“痛快……”
紀淵一言不發,並未參與其中,他正回憶著古史逸聞。
“嗡”的一下,識海內的皇天道圖,終於將穆如寒槊的命盤映照清楚,勾勒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