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珩囂張的俊臉此刻瞪著兩束烈焰般的火光,似要將她活剮了一般。
江若夏強忍懼色,倔強的揚著下巴。
一股股腥氣從喉嚨深處湧上,徐知珩氣紅了眼,大手在潔白的被褥上死握成拳。
那抹陰森的目光...
顧邢一直站在門口假裝透明人,看見這一幕,暗罵不好。
幾步小跑上前,眼疾手快拉起江若夏後退。
千鈞一之際,徐知珩大力掀翻整個桌板。
保溫盒、雞湯、碗筷、和可憐的桌板凌亂散落了一地。
江若夏對上那雙赤紅的眼下意識哆嗦起來,這才是徐氏太子爺原本的樣子...
他說的沒錯,和她在一起時的溫柔,不過是她仗著他喜歡自己罷了。
可那兩道火光,卻讓她莫名浮起心疼。
顧邢看著江若夏剛才站的地方一地狼藉,一陣後怕。
徐知珩殘忍的模樣連他見了都要暗暗打顫,而身側的人卻要迎著暴怒上前。
江若夏著了魔一般蹭著腳步上前。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他有些滯怔,反應敏捷的將她拉出病房。
“江小姐你瘋了?!”
江若夏眼眶鮮紅,“我沒瘋,我要問清楚他到底怎麼了。”
顧邢攥住她一心就要衝進去的肩膀,“少爺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你現在和他來硬的,不會有好果子吃。”
她在徐知珩身邊不過個把月,而他在徐知珩身邊多少年?
“我不能任他給我安罪名,我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就要被一腳踢開!”江若夏的雙手掙扎起來,甚至連剛剛受傷的手揹她也不管不顧。
“江小姐!少爺今天剛醒來,之前的事也疑點頗多,你不要這麼衝動!”
江若夏遭受一連近半個月的折磨,終於在此刻崩潰。
淚水止不住的橫流,她用力推開顧邢,“你告訴我怎麼才能不衝動?你告訴我怎麼才能冷靜?!”
“我每天凌晨趕過來,天亮了才走,每一天,每一天!現在他告訴我結束了?!你讓我不衝動?我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嗎?!”
淚水如洩了堤壩的洪水,連帶著她所有的委屈、不甘,噴湧而出。
顧邢第一次看她這樣失控,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
“...”
“他的態度明確,說讓我滾我就要滾嗎?!”江若夏放聲大喊。
委屈的是她,被趕走的也是她,卻讓她不要衝動...
多可笑啊...
半晌,她無力垂下腦袋。
“好好照顧他吧,我走了...”
最後,她還是選擇離開。
京市監獄。
一個骨瘦嶙峋的男人駝背端著餐盤默默走向回收區。
這些年劉弘易在監獄這樣黑暗的環境洗禮下,早已變得沉默寡言。
他和那些殺人犯每天關在同一棟樓,無論是吃飯管教,都生活在一起。
監獄服乾乾巴巴貼在他的身上,磨損的地方也只是自己縫了一塊補丁。
他低著頭自顧自的走,靠近回收區坐著一圈凶神惡煞的犯人。
幾個人都陰著一雙眼睨著他,殺人犯的眼睛都帶著狠厲的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