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廉拼命想著怎樣才能逃出生天時，摟在傑西卡腰上的胳膊感覺到有些不對。女騎士柔軟的小腹起伏得越來越快，呼吸的頻率驟然增加，心跳更是快得如同擂鼓一般。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傑西卡的側臉，發現她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兩腮的肌肉更是繃得緊緊的，好像在忍耐著什麼似的。

威廉眉頭一緊，微微側身看向了傑西卡的右腿。黑色的緊身皮質馬褲被劃開了一道大口子，破口下方皮肉翻卷，鮮紅的血液正順著她的長腿往下淌，把小白後腹的皮毛都染紅了一大片。

在傑西卡的痛哼聲中，威廉把手從破口處伸進了她的褲子裡，用力地捏住了傷口的兩側，試圖暫時合攏皮肉避免她失血過多。

然而和之前傑西卡試圖幫他止血的動作一樣，完全在做無用功，哪怕摁緊了上緣的血管，還是不斷有鮮血在向外流淌著，彷彿有人在把她的血液向外抽一樣。

“別試了。”

傑西卡咬著牙目視前方，身上不停地滲著冷汗，連後頸上細小的絨毛都被打溼了，大量的細汗順著她的脖頸向下滑落，很快便打溼了她的皮甲。

“身上帶著這麼濃的血味兒，還能化身蝙蝠群，後面那傢伙肯定是個吸血鬼！”

女騎士操縱著小白再次避開了一發提前炸開的投矛，忍著疼解釋道：“吸血鬼的攻擊都帶有流血詛咒，沒有牧師或者對應的鍊金藥劑，是阻止不了傷口流血的。”

威廉點了點頭，收回了手面色凝重地道：“嗯，我知道，而且他不是一隻普通的吸血鬼，這傢伙是一隻五階的猩紅伯爵。”

“什麼？五階！”

傑西卡的驚叫聲傳到了後面的蝙蝠群裡，數十隻蝙蝠頓時匯聚在一起，變成了一個穿著禮服的小男孩兒。

只見他用稚嫩的童音笑嘻嘻地道：“不錯嘛，你們兩個不光能抵抗住血族的威嚴，而且還能猜出我的位階。尤其是那個手指頭很難吃的男人，你真的很了不起呀，區區一隻一階的螻蟻，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真是難得呢！”

男孩兒咧開嘴笑了，威廉在他的下唇內側見到了密密麻麻的紅色細線，少說也有二十幾條。

威廉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敷衍的微笑，隨後試探性地道：“是嗎？多謝誇獎，能被一隻兩百多歲的吸血鬼稱讚了不起，還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男孩兒收回了笑容，抿住了自己的下嘴唇，清秀可愛的臉龐驟然變得陰氣森森，一雙晶亮的瞳仁死死地盯著威廉。

“你知道唇絲的事？光明教廷的獵魔人？”

威廉笑了笑。“很可惜，我不是獵魔人，只是看過幾本書而已，如果我真是教廷的獵魔人，這時候跑路的就不是我們了。”

他俯下身子對一頭霧水的女騎士解釋道：“每當一隻吸血鬼活過了十年，它的下唇內側就會生長出一根極細小的血管，這十年裡吸食的高階生物越多，血管就越粗壯。而它嘴唇裡有二十多道細小的血絲，所以這隻吸血鬼最少也有兩百多歲了。”

“人類！你應該對偉大的血族保持尊敬！”

好像被威廉不停的“只”“吸血鬼”和“它”的形容給刺激到了，男孩兒示威似地張大了嘴，露出了上下四顆尖銳的獠牙，惱怒地說道：

“如果不是我還想多玩兒一會兒，剛見面的一瞬間你們就已經死了！”

“好好好，你厲害行了吧。”

威廉眼球飛快地轉了轉，哄孩子似地應付了兩句，隨後繼續對傑西卡解釋道：“血族是天賦很高的種族，屬性……我是說身體素質和對能量的操控比普通人類強上不少，差不多和精靈、矮人處於一個等級。”

“那是自然，我們血族天生高貴，天賦根本不是你們這些劣等生物能比的，哪怕是……”

“不過比起龍族、高階惡魔、天使來說，吸血鬼就不值一提了。那些種族一出生就擁有六階以上的戰力，哪怕那些孱弱的下級惡魔，除了一些雜血也都能勉強達到四階，而吸血鬼……哦，我是說偉大的血族。”

威廉的面癱臉上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垃圾而已，看似天賦異稟，但一個個只能東躲西藏地活著。比如眼前這隻，活了兩百多歲還跟藏在褲襠裡的陰蝨一樣，連進階也只敢跑到深山老林裡殺魔獸喝血。

他們也就能欺負欺負低階職業者而已，如果遇上了同齡的人類，這種傢伙連條狗都不如，能活到兩百歲的人類，殺血族的大公和屠宰一匹牲畜沒什麼區別。”

“你該死！”被戳到了痛處的吸血鬼發出了一聲凌厲的咆哮，被蝙蝠群拖著飛行的男孩開始一隻一隻地把周圍的蝙蝠塞進嘴裡，嚼得滿嘴都是斷裂的骨茬和鮮血。

傑西卡有些呆滯地看著冷嘲熱諷的威廉，在她的印象中，這個男人是個不苟言笑的傢伙，平時連多說一個字都不肯，沒想到居然也有這麼……惡毒的一面？

“生氣了？”威廉嘲弄地歪了歪嘴角，對著面目猙獰的小男孩兒露出了充滿譏諷的笑容。

“別在意，大多數人聽到實話的時候都很不開心。哦對了，我忘了你連人都不是，只是某隻高階吸血鬼進食後剩下的殘渣罷了，我根本用不著等到兩百歲那麼久，只要再有十年，你這種垃圾連聽到我的名字都要尿褲子。”

在他說話的功夫，男孩兒已經吃光了身邊飛舞的蝙蝠，重新變成了一個年輕的男人。只見他四肢著地野獸一般地奔跑著，呲著獠牙在兩人身後窮追不捨。

“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十年後再來殺你……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

年輕男人臉上的表情愈發猙獰：“剛剛進階成功沒多久，我的腦子確實被鮮血之力衝得不太清醒，但你以為趁著我腦子不清醒的時候，說幾句話就能激得我放過你？”

“少天真了！”他的手裡再次泛起了紅光，這次出現的投矛總共有六根。

年輕男人的臉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我現在就殺了你，然後親手扒了你的皮做一雙靴子！我倒是想見識見識，一雙鞋該怎麼讓我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