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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舊事

親耳聽完老教皇無比勁爆的發言後,原本面色陰鬱的老婦人先是晃了晃身子,隨即趔趄著用手撐住了身前的傳訊臺,感覺自己的後腦勺好像被人用大錘狠擂了一下,整個人眼前一陣金星亂冒。

不是……他在說什麼?是他瘋了還是我瘋了?或者說……難道我其實還沒有睡醒,眼前的一切其實都只是一場夢?

而就在頭暈目眩的老婦撐起身子,準備確認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時,傳訊臺上方光明教皇的虛影微微一顫,隨即神色威嚴地開口道:

“玫爛泥(沒有蘭妮)的事我自己解決,你們誰也不許胡亂做事!還有,告訴卡西迪,如果我外孫女的汗毛被他打疼了一根,我就讓他變得漂亮!”

“……”

?_?

什麼玩意?汗毛?

……

“哈求!哈求!”

伴隨著兩道帶著奶音的小噴嚏,某位汗毛能讓人變好看的吸血鬼打了個哆嗦,帶著些許嬰兒肥的胳膊上,浮現出了一小片細密的雞皮疙瘩。

伸手蹭了蹭有些發癢的鼻子後,坐在洞口吹著山風的玫蘭妮嘆了口氣,隱約回憶起了某個壞人在打噴嚏時,曾經一臉信誓旦旦地講過的傳聞。

一聲響、二聲罵、三聲四聲是牽掛……兩聲噴嚏看來是有人在背地裡罵我了,嗯……估計不是基蘭那個老女人,就是威廉那個討厭的混蛋!

想到了某個害自己倒了大黴的壞傢伙後,玫蘭妮踩在小皮靴裡的腳丫略微有些發癢,白嫩的腳指頭下意識地弓起來,又快又急地連撓了好幾下鞋底,似乎很想找些什麼東西好好地踩上兩腳。

我就知道,碰見他之後就沒有好事兒!

當初被血族議會的人找上的時候,自己本來可沒準備過來摻這趟渾水,結果都是那個討厭的傢伙,非建議自己跟血族議會的人接觸一下,還拜託自己在回神聖帝國的時候,順便幫小黛西母女和傑西卡找一找家族。

結果剛把她們送到那該死的費雷爾家,自己吸血鬼的身份就暴露了,連一口熱乎飯都沒吃到就被掃地出門。

最過分的是,那些一臉死相的王八蛋這麼不仗義,居然有臉說什麼費雷爾家一事一算,恩仇必償,看在自己幫著他們找回了族人的份上,可以暫時放過自己一次,讓自己先跑一天。

雖然自己早聽過費雷爾家的家風古板得嚇人,但自己沒想到的是,那些傢伙居然真就古板到了這種程度,第二天他們居然找到本地的教會,把自己這個在逃多年的通緝犯的訊息給報上去了!

這群忘恩負義的混賬!如果不是他們亂搞事,自己也不會真身去找議會求援,更不至於落到眼下這般田地!

回想起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結果被異端裁判所的人堵在屋子裡,差點直接一把聖焰燒熟了的悲慘經歷,玫蘭妮頓時將自己的小白牙磨得咯吱作響,恨不能將那些費雷爾家的混蛋們抓過來,扒掉褲子再露出大白屁股,找一百頭餓急了的吸血鬼使勁兒輪著嘬!

“嗯?我聽到你的磨牙聲了哦,你是想好了準備來用些血食嗎?”

伴隨著一道溫和的詢問聲,一隻大手悄然自山洞內的陰影中探出,親暱地在玫蘭妮的腦袋上揉了揉後,隨即用指甲勾著她的後領,將其提進了後方濃重的陰影當中。

令人奇怪的是,在無力抵抗的玫蘭妮被拖進陰影之中後,出現在她面前的並不是昏暗漆黑的山洞,而是一間燈火通明的華美大廳,此時的她正站在二層的某處“視窗”中,背後正不斷吹來能使人遍體生寒的冷厲山風。

至於下方的大廳內,足有千餘位衣飾華美的青年男女在其中往來穿梭,有的伴隨著典雅悠揚的音樂翩翩起舞;有的端著剔透的水晶酒杯,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開心地聊著什麼;有的則在兩側的餐檯上盡情取用著華美的食物,面上的神色祥和而滿足。

站在玫蘭妮的位置一眼望去,裝飾華美富麗,客人彬彬有禮,樂聲高雅悠揚,大廳裡簡直到處都是一片歡快愉悅的美好景象……如果排除鼻尖那濃重得揮之不去的血腥氣的話。

望著大廳陰暗角落處被切開喉管,牲畜般隨意堆積著的女性屍體,又低頭看了看遞到自己眼前的水晶酒杯後,玫蘭妮秀氣的鼻子不由得微微皺起,即便她已經儘量保持視若無睹的模樣,眼神中依舊露出了一抹濃重的厭惡之色。

雖然脫離這種生活的時間並沒有太久,但哪怕是玫蘭妮自己,也已經分辨不出來,那厭惡到底源自於鼻端刺人的腥氣,還是在漸漸擺脫了揹負的仇恨後,對自己過去那些瘋狂歲月所產生的倦怠與憎惡。

……

“不用了,我不喝。”

動作有些粗魯地推開面前的酒杯後,玫蘭妮一邊竭力屏住呼吸,一邊神色冷淡地開口拒絕道:

“你忘了嗎?我並不是純正的吸血鬼,體內有一半的人類血統,所以對這種東西從來都沒有什麼興趣,不要再給我這些東西了。”

然而可惜的是,雖然玫蘭妮無論神情還是聲音都冷淡得異乎尋常,但配合上那張精緻又可愛的小臉,卻絲毫沒有起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作用,反倒透露著一股小大人似的幼稚跟有趣。

面對這樣一種可愛的拒絕,幾乎任何成年人都難以生氣,而將酒杯遞到她面前的那個人亦沒能逃脫這份可愛的影響。

“是這樣嗎?呵呵,我沉睡的實在太久,確實不怎麼記得你的喜好,讓你喝這種東西到是我考慮不周了。”

伸出滿是褶皺與斑點的手掌,在玫蘭妮肉肉的臉頰上輕輕掐了掐後,面部看上去只有二十餘歲的男人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隨即將杯中猩紅中泛著黑紫色的“酒水”一飲而盡。

只見他舌尖微抵上顎,雙頰微微鼓脹,用面部的面板鼓動著氣流,驅使“酒水”在口腔中環繞一週,與舌面上的每一處味蕾都接觸過後,繼而優雅無聲地將之嚥了下去。

但令人奇怪的是,那些“酒水”卻好似沒有順著喉管一路向下,進入某種名為胃的器官,而是像被男人的面板吸收了一樣,直接將他頸部的肌膚染上了絲縷明媚的豔紅色。

在玫蘭妮厭惡的目光下,男人原本滿是褶皺和灰黃斑點,近乎於一具乾屍般的脖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彈性與紅潤,好像只靠著剛剛那杯“酒水”,便重新找回了生機與活力一般。

“呵呵,未婚的年輕女性的鮮血,總是最為純淨鮮醇的,即便最好的葡萄釀出的酒水都難以媲美,無論多少次都喝不膩。

而如果這名女性還有著堅定的信仰,那她的血液中更是會帶上一股奇特的韻味,飲用起來微含烈意但卻並不殺口,正適合我這種剛剛復甦不久的老年人。”

伸出有些鮮豔得過頭的舌頭,輕輕掃了掃被血漬洇紅的牙齒後,年輕的“老男人”側頭看向玫蘭妮,一邊撫摸著她的頭髮,一邊滿臉慈愛地開口道:

“可惜,你要是純正的血族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