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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情竇初開

羅浮生沒有被女人這麼駁過面子。況且自己現在還負著傷,想要報恩,卻被當成狼心狗肺。面色鐵青,下不來臺。

許星程有心替天嬰解圍,也替羅浮生找個臺階下。他瞥見戲院門口停著輛沒人的黃包車,便主動拉起車。“我送你和你爹去醫院,其他兄弟慢些來。醫院的路你們都沒我熟,人命關天,別再耽誤了。”

天嬰看爹爹越來越虛弱,不忍他再受顛簸,同意了許星程的提議,將爹扶進了黃包車內。自己也坐上去,輕聲說道:“麻煩了。”

羅浮生有些擔心,許二少何時做過這樣的活計:“謐竹,你行嗎?”

許星程將白色西裝外套脫下丟給羅浮生。“你坐車,我跑步。咱們在醫院見,比比看這次誰腳程快。”

羅浮生嘁了他一聲,終究還是不放心,囑咐讓羅誠在後頭跟著。

許星程拉著車就衝進雨中。段天賜和師兄弟們也跟著跑了出去。

許星程在前面拉著黃包車,後座的天嬰護著九歲紅,不時看著許星程的背影。雖然被風雨打溼,但他並不強壯的背影,卻讓她感覺無比溫暖。

天嬰臉上的妝此時也被雨水沖刷得不再那麼清晰,花花綠綠顯得有些好笑。得虧她現在看不見自己的模樣,否則她怕是再沒臉見人的。

黃包車趕到醫院門口,許星程和天嬰手忙腳亂地扶著九歲紅下車。

混亂中,天嬰脖子上的吊墜被不小心扯掉,落在黃包車內,自己卻沒發現。

天嬰和許星程送九歲紅進了急診,兩人在門外等候。

天嬰見他滿頭汗水混著雨水,卻也掩蓋不了清俊之色。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腹有詩書氣自華。眼前的人便是這樣的君子。可以看得出他出身良好,但他並不高傲,更不會仗勢欺人。願意對有困難的人伸出援手,也從不讓人為難。和他那個好朋友真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謝謝你。”

“小事一樁,無足掛齒。”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許星程,許願的許,繁星的星,前程的程。字謐竹。靜謐的謐,竹子的竹。”

“靜謐的謐?”他聽見天嬰小小的嘟囔了一句。天嬰讀的書並不多,識的許多字都是從戲文上來的。這個字對她來說太生僻。

許星程執起她的手,以指為筆,在她手心一筆一劃寫下了那個謐字。

天嬰也看的認真,並未意識到兩人現在的姿勢有多曖昧。她數不清這個字到底有幾筆,只覺得寫出來的形態十分好看。“好複雜呀。謐竹,你好。我叫天嬰。”

二人抬起頭來突然意識到彼此的距離隔的多近,卻並不想馬上移開,就這麼對視著,突然許星程噗嗤笑了出來。

天嬰慌忙問:“怎麼了?”

“對不起,你的妝花了。”

天嬰突然想起自己沒有卸妝,現在一定醜極了。她懊惱不已,轉過身子面向牆,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雙手扶住天嬰的肩膀,把她轉了過來,天嬰看著許星程,剛想說話。許星程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素色的絲質手帕,開始擦拭她臉上殘餘的顏料,手法溫柔體貼。

天嬰臉倏地漲得通紅,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手帕,並退後了幾步。“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謝謝。”

卸了妝之後的天嬰露出本來面目,她的五官精緻,面板透著珍珠般的光澤,在溼漉漉的黑髮下更顯白皙。薄薄的兩片唇輕抿在一起洩露出主人現在的緊張。許星程仔細的端詳著天嬰,滿眼遮不住的喜歡都跑了出來。

“誰是病人家屬?”醫生從急診室裡出來,天嬰和許星程即刻圍了上去。“病人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你們可以辦理入院手續了。這是病歷本,待會家屬到我辦公室詳談。”

此時,羅誠帶著兩個小弟跑進來,對許星程說道。“許少爺,他們都在希爾頓會所等您了,您這邊可以走了嗎?”

“會所?浮生怎麼不來醫院包紮一下?”

“少爺說都是小傷不礙事,他為您準備了許久的歸國派對就在希爾頓會所。少爺說不能為了這點小插曲耽擱了。”

“真是個不要命的傢伙。”許星程嘴上雖然抱怨著他胡來,心裡卻是很感動浮生對他的心意。他看看天嬰,說道。“那這邊段老先生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天嬰點頭,流露出了一絲不捨:“那……再見。”

許星程跟著羅誠離開,出門時,卻意外看到了落在黃包車上的吊墜在雨水下耀耀生輝。他拿起來仔細一看,原以為的玻璃製品竟是顆純度極高的鑽石做成的五角星。一般而言,為了最大程度保證鑽石的使用度,鑽石雕刻多采用圓形。這種費料的做法真是奢侈啊。

許星程意識到吊墜是天嬰掉的,趕緊撿起來,正想著怎麼辦。

羅誠已經上了轎車催促道:“許少爺,他們都等著您吶,趕緊走吧。”

許星程轉念一想,最終把吊墜放進了自己口袋,低頭鑽進轎車裡,和羅誠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