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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決裂

天嬰推開哥哥的房門,見他背對著自己躺在床上睡覺。

“哥?”她輕喚一聲。良久,段天賜才嗯了一聲,幾不可聞。

她失蹤這麼久,爹爹都急病了,最疼愛她的哥哥不可能這麼安穩的在睡覺。既然他沒睡著,剛剛大師姐在院子裡叫天嬰回來了。他一定也聽到了,可是他連看都沒來看她一眼。這太不合常理了。

天嬰坐到他的床沿邊,伸手去探他的額頭。“生病了嗎?”

段天賜的額頭冰涼,還冒著冷汗。她溫熱的手一觸上去,他就渾身一顫。

“一定是病了。我去喊大夫!”天嬰急急要起身,被哥哥一把拉住了手腕。他還是沒有轉過身來,像是羞於面對她一樣。

“不要去…”他一開口,喉嚨嘶啞,難聽的不似人聲。對於梨園子弟而言,最寶貴的莫過於這副嗓子。一夜之間,他怎麼可以將嗓子折騰成這個樣子?

“哥,你到底怎麼了?”天嬰心急如焚。“我去找許星程,他是醫生,他可以幫你看診。”

段天嬰突然騰地坐起身來,扼住她的手腕,看向她的眼裡第一次有一種暴怒的情緒。“不準去!”

天嬰這才看清楚,段天賜的嘴角和額角都有青紫,脖間也是。看上去傷的並不嚴重,但他的反應卻是前所未有的駭人。“天嬰,我要你答應我,這輩子永永遠遠不許再見許家人!任何一個人!”

“我……”天嬰說不出口。雖然她也很懊惱許星程放棄從醫的決定,但說到底人各有志,他有權選擇自己的人生。而她也沒理由因為他不再是許醫生就不同他來往。

但哥哥此次的反應卻是如此激烈,他雖一貫反對自己同那邊的來往,但每次還會替她打掩護一起騙爹爹。這回一定出了大事,不止捱了一頓打這麼簡單的事。“哥,除非你給我一個理由。許家對你做了什麼?”

段天賜別開頭去,不願意回答她的問題。“總之,年底我們兩就要成婚了。我不希望你同其他任何男人再有瓜葛!”

段天賜情急之間說出了這句話,讓天嬰如遭雷擊。“你說什麼!哥,別開玩笑了。我和你成婚?我們是親兄妹啊!”

“你從來就不是我的妹妹。”段天賜幽幽的看著她,目光裡有哀怨。天嬰隱約感覺到經過昨晚的事,哥哥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哥哥了。

“當年具體的事你去問爹,我累了,要休息。出門把門帶上。”他說完就已經躺下,不再給天嬰發問的機會。

天嬰失魂落魄的退出段天賜的房間,看見走廊拐角的地方,小師弟正拿著一包東西鬼鬼祟祟往後門走。

“小豆子!”天嬰叫住他。

小豆子不得不站住了腳步。“你手裡拿的這是什麼?”

“一些不要的舊衣服,我拿去扔掉。”小豆子神情閃爍,一看就是有所隱瞞。

“開啟看看。”小豆子戰戰兢兢開啟了外面包著的藍布,裡面是一套淡青色長袍,還滴著水,溼噠噠的。是段天賜平日裡最喜歡的那件。“這是你的衣服嗎?”

“不是的。是大師兄的。他說髒了,讓我幫忙扔掉。”

“交給我吧。我去扔。”天嬰總覺得這裡面有蹊蹺,又一直抓不住這個點。

“這……好吧。你可千萬別和大師兄說,他囑咐我不能給任何人看到的。”小豆子無奈的將衣服放到天嬰手裡。

天嬰快步走回自己房裡,翻看這一包衣物,這才看見褻褲上隱秘的位置有一攤已經凝固的血漬。天嬰臉上失去最後一點血色,癱坐在地上。

桌上一燈如豆,九歲紅坐在床邊,思慮回到了從前。

年輕的九歲紅和妻子第一次到上海來同一個在通州看過他唱戲,很欣賞他的戲院老闆談演出的事情。

那段日子裡恰逢段天賜十歲的生日,他談完事帶著妻兒去郊區踏青。天賜頑皮,趁著父母不注意,溜走到森林裡玩耍。

他跑著跑著,忽然看到一個暈倒在小溪邊的小女孩,頭上一片刺目的鮮紅,脖間掛著一條星星項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