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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再回首

“你知道我為什麼從來不過生辰麼?”羅浮生將手從她手心裡抽出,看著她的眼神也逐漸變冷。

林若夢盯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突然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她一直以為橫亙他們中間的只是那些亂世之殤。她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聲音有些顫抖。“為什麼?”

“因為我的生辰也是我父親的祭日。”

龐叔從木屋裡出來,看見他們兩並排坐在沙灘上。“生仔!阿誠搖電話過來找你。”

羅浮生孤身一人去寧園,傍晚不歸。羅誠著了急,遣人去問。得知羅浮生早已經離開,還是坐著林家的車。輾轉得到訊息,他是來了龐叔這邊。不過電話會追到這裡,想必是有重要的事。

羅浮生就地撐了一下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中的沙子。“你在這等我一下。如果不想等,也可以先離開。”

林若夢不知所以然的看著他。

羅浮生走向龐叔和他說了幾句話,指了指林若夢。龐叔臉上流露出為難的表情。他拍了拍龐叔的肩,自己走向木屋去接電話。

龐叔走到林若夢身邊。“林小姐,你知道生仔的父親是怎麼死的嗎……”

“生哥,你快回來!侯力在碼頭鬧事。”電話那頭羅誠火急火燎。

“他又不是第一次鬧事,急什麼?”

“不一樣。這次他們強迫把洪幫主都請去了。說是碼頭被青幫砸了,還說你是勾連青幫的叛徒。洪幫主大為肝火,正四處尋你。你快回來!”

羅浮生掛了電話走出木屋的時候,沙灘上已經沒有了林若夢的影子。龐叔回頭看見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她走了。”

羅浮生並不意外。“龐叔,要麻煩你送我回城一趟了。”

洪幫眾人聚集在碼頭,洪正葆看著被打砸的場子,憤怒不已。

“豈有此理,青幫越來越不把我們洪幫放在眼裡了!不但搞暗殺,居然在太歲頭上動土,明著打到洪幫碼頭了!還傷了這麼多弟兄。”

候力陰惻惻的在一邊說:“幫主,依我看,青幫之所以如此猖獗,和幫內有人不作為有著直接關係。不僅不作為,更可能是胳膊肘往外拐。”

洪正葆怒目圓瞪:“誰?”

“雖然我不願意這樣說,怕傷了兄弟們的義氣,但倘若少當家能把心思全都放在幫內,恐怕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吧?他一讓再讓,今天甚至直接在寧園和日本人簽訂合同割出一半的煙館給青幫。這不僅打幫主您的臉,這已經是把我們的飯碗都拱手讓人啊!”

站在洪正葆身後,胳膊上纏著繃帶的羅誠義憤填膺。“候力!你不要血口噴人!”

“洪幫主,你是不是該好好給手下立立規矩?在幫內,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對我這個三當家直呼其名,算是大不敬吧?”

洪正葆瞪了羅誠一眼,訓斥他:“沒規矩的東西!”

羅誠忿忿的住嘴。侯力得到洪正葆的默許,揚手想要教訓羅城一下。

一隻手橫空出現扼住了侯力的手腕,侯力呲牙咧嘴的痛叫,他才放開。“我的人就不勞侯叔教訓了。”

“你到哪裡去了?”洪正葆對他的黑手睜一隻眼閉一眼,岔開了話題。侯力氣的牙癢癢卻不能說什麼。

“回義父的話,我去了崇明村探望龐叔。”

洪正葆隔著人群看見站在遠處的老龐,老龐轉身走了,並沒有和他打招呼。當年他和老龐,羅靖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羅靖的死,直到今天,老龐還在怪他。

洪正葆內心唏噓,收回了目光。“羅浮生,侯叔說你和日本人還有錢闊海簽訂了秘密合同,割讓洪幫利益給青幫。可有此事?”

“是。”侯力沒想到羅浮生承認的這麼爽快,總覺得有鬼。

羅誠心裡著急。“大哥,不要什麼罪都認在自己頭上!”

“我此舉正是遂了侯叔和眾位叔伯的意啊。”

“別血口噴人。我何時讓你這麼做了?”

“侯叔和眾叔伯為了煙館關門的事,一直耿耿於懷。三番四次鬧到洪宅請義夫作主。義夫近日身體欠佳,屢被滋擾,我於心不忍才出此下策。沒錯,我是割讓了一半的煙館給青幫,但只是經營權,盈利我們五五分成。煙館在我們洪幫手裡,被那些學生和報社的人盯著一直開不了張。只有青幫出面,才能轉移注意力。利是薄了點,好歹開張了不是。何況這樣還能中止兩個幫派的流血鬥爭,一舉兩得。”

“胡說八道!如果錢闊海真有心與我們結盟。今天怎麼會打傷我們洪幫這麼多兄弟!”侯力指著碼頭上躺著的十幾位兄弟,質問羅浮生。

羅浮生知道這些人一定不是錢闊海叫人打傷的,也不會是日本人。他們剛剛簽了合同,馬上就出爾反爾不是聰明人的做法。只有可能是侯力自己自導自演的一齣戲,想栽贓到錢闊海頭上,挑起兩邊的鬥爭,更重要的是可以給他羅浮生扣帽子。

他扶起地上一位看上去傷情較輕的兄弟。“看清楚打你的人了嗎?”

“是青幫的人。”

“你怎麼這麼確定是他們的人?”

那兄弟怯怯的看了一眼侯力,吞吞吐吐的回答。“因為我看到他們手臂上有青幫的紋身。”

“哦。那是他們沒跑了。之前在酒樓襲擊我的人,也是手臂上有紋身的,好大一條青龍。”

“是是是,就是青龍!我看清楚了,青色的一團好嚇人。”

“咳咳。”侯力重重的咳了幾聲,提醒他不要再說了。

羅浮生笑了,拍拍手站起身來。“是嘛?我剛好像說錯了,青幫的紋身是一隻貔貅,白頭金角,招財進寶。這麼說打你們的一群有青龍紋身的不明人士,和青幫無關。”

洪正葆心裡也猜到怎麼回事,責備的瞪了侯力一眼,但並沒有拆穿他,還給了他一個臺階下。“既然如此,是一場誤會。便罷了。羅浮生,你擅自作這麼大的主意,實在不像話。不下不為例,你好自為之!”

“是!義父。”

一旁的侯力冷笑的磨著牙齒,洪正葆已經對羅浮生心有不滿。只要他再繼續這麼狂妄下去,下次一定能把他逐出洪幫。

鑼鼓喧天,13名畢業的學員們齊聚一堂。軍校的畢業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