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醫生的回答，所有人都愣在那裡，遲遲迴不過神來。

不知過了多久，才響起陸景禮激動的追問，“什麼無自主呼吸，什麼腦幹反射消失……這些該死的形容……難道不是形容死人的嗎？醫生麻煩您能說清楚一點嗎？”

主刀醫生是院長本人，他知道這場手術有多重要，但此刻也只能說實話，“病人現在進入了深度昏迷，目前我們只能用呼吸機和藥物維持著病人的生命跡象，一旦生命支援系統拔掉，那麼病人就會立即死亡。”

伴隨著醫生的這句話，整個走廊陷入了一片死寂。

顏如意一下子白著臉跌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陸霆驍如同一尊雕塑，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醫生說著，頓了頓，目光看向了陸霆驍，“家屬請節哀，抱歉我現在還是要例行問一句，是……繼續維持病人的生命，還是……拔掉系統……讓病人安心離去……”

“繼續維持病人的生命會怎樣？”

半晌後，空氣一片死寂，一直無人說話，最後還是唐浪顫聲開口問了一句。

“繼續維持的話……就是俗稱的植物人，可能會在床上躺一輩子。一般來說，即使是用機器和藥物維持著，最多也只能撐個十幾年，因為時間長了病人的生命機能會漸漸退化……”醫生回答著，嘆了一口氣。這雖然算活著，其實就是活受罪了。

醫生每說一句話，大家的心就更涼一分。

“當然是繼續維持了，就算是植物人也總有可能醒來的一天啊！！！”陸景禮忙開口道。

醫生點頭道，“是這樣的沒錯，雖然這樣的機會很小，但也是有很多先例的。”

“那你還用問嗎？當然是繼續維持了！”陸景禮直接下了決定。

醫生的神色有些不確定，最後還是轉向了陸霆驍的方向，開口問道，“陸總，您的意思是……”

陸景禮看醫生還在追問他哥，急得不行，問他哥這種問題，不是硬生生拿刀子往他心口上插嗎？

不知多了多久，空蕩蕩的走廊裡，才終於響起男人沙啞破碎到不成聲的聲音：“繼續維持。”

“好，我明白了。”醫生嘆息離開。

……

高階病房內。

此刻，那總是那麼肆意灑脫如風一般的女孩正靜靜地躺在床上，遍體鱗傷，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只能靠著呼吸機維持著生命。

陸霆驍面無表情地坐在病床前，小心翼翼地執起女孩一隻佈滿細小傷痕的小手，極輕地垂頭印下一吻，似乎是生怕驚擾她，即使明知道她可能再也不會醒來。

小夕……對不起……

原諒我的自私……

我不能讓你走……

對不起……

門外，顏如意和陸崇山因自責和愧疚沒有進去，面色凝重地透過窗戶看著病房內的情形。

他們看到，他們從來不苟言笑，感情淡漠，就算是遇到再大困難都面不改色的大兒子，此刻正握著女孩的雙手，埋著頭，肩膀顫抖著……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