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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情意長

陸湛就是恨毒了衛蘅,可看她這副想哭又故作堅強,卻拼命咬嘴唇的樣子,又不得不心軟。他這輩子最大的跟頭就栽在衛蘅手裡了。

去年在上京時,陸湛也沒覺得衛蘅對自己有什麼了不得的,不過是一時衝動下應該擔負的責任。

可是你說人也真是奇怪,在上京城時,兩個人幾個月裡也不過就見了兩、三面,並不覺得想念,可等陸湛到了寧夏,戰事越激烈,晚上他的腦子就越想衛蘅,簡直想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陸湛自己都嘲笑自己,他為著這個當時還沒及笄的姑娘不知道換了多少條褲子,以至於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回上京來娶她,結果他人還沒回京,京裡那邊就傳來了她定親的訊息。

陸湛的一腔怒火全發在克烈身上了,也算是他倒黴,都逃到草原深處了,還被陸湛窮追不捨,最後束手就擒。

陸湛一把將衛蘅拉入懷裡,將她的頭壓在自己胸口,這會兒衛蘅可顧不得頭髮了,發了瘋似地打陸湛,張口就咬他。

陸湛也不說話,只按著衛蘅的頭不鬆手。

到最後,衛蘅打不動了,牙齒也咬酸了,這才癱軟了下來。

陸湛鬆開衛蘅,將她推開,冷冷地看著她:“我難道說錯了,你要真是貞潔烈女,又怎麼敢跟你那什麼表哥定親?你也不怕給他戴綠帽子?”

衛蘅氣得險些跳起來,“陸湛,你——”衛蘅恨不能封了陸湛的嘴,可是她看著陸湛的臉,忽然又覺得她沒有任何生氣的立場。

這件事本來就是她自己錯了。當初她要不是自己守不住,被陸湛輕薄了,反而還任由他得寸進尺,現在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也不會覺得既對不起何致,又有愧於陸湛。

陸湛看著衛蘅從氣極了轉而成頹喪茫然,滿臉的淚痕,就像雨天被淋溼的小狗一般,伸手將她重新摟緊懷裡。

衛蘅再也沒有什麼力氣掙扎撕咬了,她都恨不能陸湛能一巴掌打死她算了。可是陸湛的手,卻只是很溫柔地撫上她的頭髮,一下一下地撫弄她的背脊。

“你以為我還會想親你這個蠢貨麼?可你非要來招我。”陸湛輕聲在衛蘅的耳邊恨聲道。

“誰招你了,你才是蠢貨。”衛蘅回嘴道。

“你不僅識人不清,且連自己的心都認不清,你不是蠢貨又是什麼?”陸湛捧起衛蘅的臉,逼著她看自己,順勢揉了揉衛蘅的臉蛋,不管多美的美人,臉頰被人用手捧著往中間擠時,可不也就是一張豬頭臉麼。

衛蘅想拍開陸湛的手,卻沒那麼大力氣。

衛蘅咕嘟嘟地發出聲音,卻被陸湛揉得口齒不清。

陸湛低下頭,在衛蘅嘟出來的唇瓣上,親了親,替她將唇上的血絲吃掉。

“明明是你來招惹我。”衛蘅抱怨道。

陸湛換了個姿勢摟著衛蘅,讓她側靠在自己胸膛上,“你既然已經跟別人定了親,為什麼還那麼緊張我祖父的身體,一個小姑娘,不惜千里迢迢地跑去請華神醫,吃了不少苦吧?出手就是五萬兩銀子,你可真大方。”

這話明明是褒義,但是從陸湛嘴裡講出來,衛蘅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我那是對你心裡有愧,而且你也幫過我爹爹,我那是還你的情。”

陸湛冷冷地“哼”了一聲,“我的情,你還不起。拿何家的銀子還我,我不稀罕。”

“什麼何家的銀子,明明就是我的……”衛蘅在陸湛嘲弄的眼神裡越來越沒有底氣,說到底還是她的小舅舅幫她賺的銀子。

“這也就罷了,你在草原上搔首弄姿,做什麼每次都拿眼神來撩我?”陸湛輕輕擰了擰衛蘅的臉蛋道。

什麼搔首弄姿?衛蘅聽了這話,險些沒氣瘋掉,她高聲反駁道:“誰拿眼神撩你了,你不要血口噴人,自作多情。”

“別說蠢話,你偷偷瞄我,被我逮到好多次,你自己說是不是?”陸湛看著衛蘅的眼睛道。

衛蘅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麼幾次和陸湛的眼神碰上。

“你自己大約都沒意識到,你只是想看我而已。”陸湛道。

衛蘅都陸湛的話給驚到了,或者說,陸湛說出了她自己一直不肯承認的事情,她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是有陸湛的。

衛 蘅理了理自己的思緒,坐直了身子看著陸湛道:“不管怎樣,我,我已經是定了親的人了。今天若不是朵麗公主害我,我也不會誤入這裡,我們,我們不能這樣。” 衛蘅低下頭,小聲道:“你領我出去吧,我們,沒有緣分。”衛蘅又抬頭看著陸湛,眼底重新起了水意,拉了拉裙子,站起了身。

陸湛卻紋絲不動,“你這樣的蠢貨和何家的毒婦、偽君子真是絕配。”

什麼毒婦、偽君子?衛蘅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可她的人卻已經重新坐了下來,看著陸湛不說話。

陸湛在衛蘅的眼裡仔細梭巡了一番,自嘲地笑道:“原來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願意去想而已。”

“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衛蘅冷冷地道。

陸湛的聲音比衛蘅的聲音更冰涼,“那我偏偏要告訴你。”陸湛一把拉住想走的衛蘅,“給我坐好。以後要當我的媳婦,可不能再蠢得連人心都看不透。”

衛蘅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陸湛,陸湛嘆息一聲,將衛蘅重新摟住,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你以為我還會任你嫁給你那騙婚的表哥?親是必須要退的,不過這些事都不用你操心。”

衛蘅白了陸湛一眼,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騙婚”兩個字已經將她的所有注意都抓住了,她顫抖著嘴唇,半晌才開口道:“你查到了什麼?”

“南泉庵的淨雲都招了,是你舅母給了她一千兩銀子,教她那樣對你們母女說的。先是讓你往南邊嫁,怕你們母女不信,又說你今年不利水,行到那處山澗,果然就出了事,你們母女還不信個十成?”陸湛的話越說越嘲,“自然一心要嫁到南邊兒去。”

衛蘅聽了,心裡簡直是巨浪滔天,她知道陸湛絕不是信口胡掰的,否則他不會連淨雲說了什麼都知道。

“小舅母不是那樣的人,她沒有那種腦子,何況她才來京城多久,怎麼可能知道南泉庵的淨雲?”衛蘅不願意去相信當初玉壘山的事情都是她小舅母安排的,儘管疑點重重,但也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所以即使衛蘅有些懷疑,卻也不願意去查證,不願意查出那種結果。

“自然是魏氏告訴她的。”陸湛道。

“又是她?”衛蘅就不懂了,怎麼回回她出事兒都有魏雅欣的影子在裡面,她究竟是和魏雅欣有什麼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