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怎麼回答的?”
鹿言的臉被手電筒打得雪白髮亮,她慢慢走到明浼的面前,壓住聲音說:
“年輕人說,因為人死後會發白,雪白雪白的,他想變白。”
明浼緩緩地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結束了嗎?”他不太確定地問。
鹿言搖搖頭,一臉嚴肅地繼續道:
“雪白的鬼魂聽完,非常訝異地說——
可是,你是非洲人啊。”
講到這裡,她自己先沒忍住爆笑出聲,驚得樹上的鳥都飛走了。
明浼:“……”
這個笑話,你最好不要讓非洲人聽到。
鹿言自己笑了半天,笑得眼淚都冒出來了,才發現明浼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只好悻悻地收斂起來,小聲問:“社長,你覺得不好笑嗎?”
明浼用關愛小孩的眼神看著她,笑著道:“挺好笑的,尤其是你笑的時候。”
鹿言頓時嘟起嘴哼哼了兩聲,“不好笑就不好笑嘛。”
反正能糊弄過去就行。
拖延了這麼長時間,她估摸著應該碰不上安成星和鹿雪了,終於老老實實地拿著手電筒往前走。
明浼也不戳穿她的心不在焉,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島上的夜景。
這邊開發得很完善,綠林是島上的原生態植物,但道路已經被改造得很平整,走在上面像是晚上出門散步一樣,十分悠哉。
他的餘光一直都留意著前面的人,以防她又搞出什麼么蛾子。
但明浼沒想到,這么蛾子來得這麼快。
兩人剛走到一個小山坡上,正要下坡往終點的方向拐過去,明浼拿著手電筒,只是分心看了眼手機簡訊而已,還不等他回覆安成星,就聽前面的人尖叫了一聲。
“啊啊啊啊啊啊!!!!”
明浼立刻抬頭,兩三步衝過去,想問一句“怎麼了”。
受了驚的女孩卻不給他一點機會,驚慌失措地衝過來,一見到他就迅猛地往上一跳,扒在了他身上,兩條腿和雙臂死死鎖住他,崩潰地大喊:“蛇蛇蛇!社長有蛇啊!”
明浼也驚了一跳,這個遊戲開始前,他特意跟葉梧軒確認過一次,綠林裡會不會有危險的東西,像是蛇或者有毒植物之類的,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
怎麼會就這麼巧出現在這裡?
他眉頭皺起,一邊用手托住嚇破膽的鹿言,一邊小心地觀察周圍地面。
但看了很久他都沒發現蛇的蹤影,連痕跡都沒有。
“鹿言,冷靜一下,你在哪看到的?”
明浼兩隻手臂都託著她的腰,手電筒也被她衝過來時撞掉了,只能讓她來幫忙。
但鹿言已經被嚇得失去了語言系統,亂七八糟地比劃了老半天,明浼都沒聽明白,不得不打斷了她:
“你用手電筒照一下,在哪個位置?”
“嗚嗚嗚嗚嗚我不想、不想再看到了嗚嗚嗚嗚……”
她用力地閉著眼睛,連睜開都不敢,明浼只好用安撫的語氣,輕聲說:
“那你把手抬起來,往你右後方照一下。”
鹿言這次照做了,用手裡的手電筒去照他說的位置。
她剛剛就是從這個方向衝過來的,明浼小心翼翼地往前,一路觀察地上的動靜,一直到走了三米遠,也沒看見蛇的蹤跡。
一中預感突然生出來,明浼又往前走了兩步,開口道:
“你把手往下一點,照一下地上。”
鹿言眯著眼睛照做,把地上的那片草叢給照亮,藏在裡面的東西一下子暴露無遺。
明浼看著那條做工粗糙的玩具蛇,無語了半晌,最後決定回去後就找葉梧軒算賬。
——確實沒有危險,只是有滿滿的惡意罷了。
明浼嘆了口氣,打算把她放下來,好好跟她解釋清楚。
然而察覺到他意圖的鹿言怎麼也不肯撒手,反而抱得更緊了,那兩條光生生的手臂幾乎是對他進行了鎖喉。
“別鬆手別鬆手!我不想下去嗚嗚嗚嗚嗚……”
明浼有點呼吸困難,他側了側脖頸,想換口氣再說話,卻在側過頭後看見了一道佇立的身影。
也不知道站在這裡看了多久。
明浼衝他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這樣隨意坦然的態度,自然能讓一切猜疑不攻而破。